“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宫儿亲手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好歹也是一番心意,你这不等同于践踏了宫儿的一番真心?”老太太听着温言软语的,但显然也是站在陈宫音那一边的。
陈徵音咬着唇,委屈道:“我并非是故意想要将那糕点给了丫鬟的。”
“哦?”老太太疑惑的看她。
“徵音从小便碰不得花生这东西,只要一碰便会面部肿胀,呼吸困难,那会要了徵音的命……”她说着,眸中聚集起泪水盈在眼眶,偏生不让那眼泪流下来。
老太太神色一滞,隐有几分尴尬之色。
花生这东西并非不常见,陈徵音对这么常见的东西过敏他们都不知道……
陈宫音面上的笑容略显僵硬,花生过敏?这倒是个好借口。
“徵音从小独自长在这院子里,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是以猜想大姐姐定是无心之失才让人送来,可这糕点又不能送回去,也不能浪费,徵音便只能给了白芷……”
她说完,眼泪终究从面颊滑下,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陈宫音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本想着趁机给陈徵音定个不尊敬她这姐姐的罪名,挑拨老太太和陈徵音的关系,不曾想她在这等着呢。
如今她还哪里有立场责怪陈徵音?
前几日闹的那样厉害,陈文亮当面斥责了周姨娘,今日这花生酥便再一次印证了他们对陈徵音的漠不关心。
“大姐姐定当不知道徵音花生过敏这事吧?”陈徵音猛然转了话题,哭哭啼啼的看向陈宫音。
第十五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宫音原本淡定的神色都有些挂不住了。
她若是知道陈徵音花生过敏还让人送花生酥过来,那不摆明了成心想让陈徵音死么?
本来旁人不会觉得有什么,陈徵音这么一问。反倒会让人怀疑她陈宫音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四妹妹。”陈宫音笑的僵硬,“以前确实是大姐姐疏忽了,尚未注意到你的感受,不知道你的忌讳,今后定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老太太抬手拉了陈徵音过来:“四丫头,你大姐姐定是无心,如今你有什么忌讳的,正好一通说了便是。”
陈徵音摇摇头:“徵音命贱,哪还有其他娇气的习惯?”
“堂堂将军府嫡女,怎能这样说自己?”老太太不赞同的看她,“你是金枝玉叶,可娇贵着呢。”
娇贵?
陈徵音心中冷笑,若是真的娇贵,怎会有她进入这具身体接管之后的人生?
真正的陈徵音早就被那几个毒妇害死了。
陈宫音心有不甘,本是要将陈徵音一军,如今反倒被她摆了一道。
她眯了眯眼,又想起陈徵音脖颈上的伤痕。
伤口是整齐利落的一道细线,看着很像是刀子划上的。
再想想今日绿樱说的,陈徵音很可能已经和方栖梧见过了,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活了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方栖梧,此人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但凡知道自己被陈徵音这样的人算计,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不曾想陈徵音居然活了下来,只是受伤。
“四妹妹,方才看你脖子上有伤,这是如何来的?”陈宫音眸光一闪,既然在那件事占不了上风,她便另寻出路。
老太太顺着陈宫音的话去看,果然看到陈徵音脖子上细细的血迹。
她当即伸手把陈徵音拉到自己身边来,盯着那痕迹看了又看:“这像是……匕首划伤的?”
陈徵音一扭头,抬手捂住脖子的伤痕:“是我不小心弄伤的。”
“不小心?如何不小心才会用刀子划伤脖颈?”老太太口气严厉,“到底如何弄的?”
“老太太……”绿樱跪在地上小声道,“奴婢今日见到四小姐在寒潭所中,不知是否是那时所伤?”
“寒潭所?你去那地方做甚?那院子早就荒废,根本没人会过去。”老太太抓紧了陈徵音的手,不像是关心,更像是逼问。
陈徵音眉眼戚戚,无论她怎么问,就是不愿意开口。
“四妹妹可是有什么难处?”陈宫音蹙眉担忧道,“尽管说出来,祖母定会帮你主持公道。”
“老太太,奴婢今日还在寒潭所看到一人。”绿樱收到陈宫音的眼神,再次开口,“今日……”
“祖母,是我自己划伤的。”陈徵音突然开口打断绿樱的话,“是我自己弄的。”
陈徵音确信当时在寒潭所,绿樱只看到了她一个人。
若是说之前她只是怀疑方栖梧的事情是陈宫音做的,那现在就是确定了。
绿樱无非就是想在此刻说出方栖梧的名字,让老太太也心生怀疑,觉得她是否当真和方栖梧之间有些什么。
陈宫音瞪了眼绿樱,早些时候不说,现在被陈徵音察觉了,那想说也说不出口了。
“徵音今日在屋中,忽的又想起前几日的事情,想到二姐姐说我是娼妇,差点毁了我的名声,心中愤懑便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寻短见算了。”说着,陈徵音眼泪又滴落下来,满脸无助。
“那日之事已经过去了,你又提她做什么?”老太太面露不满。
当时之事本就闹的大,还被那几个贵人看到,陈文亮好几日在那几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生怕那日之事传出去。
好在那几人都是嘴巴严实的,并未将那日之事说出去,她才放了心。
好容易过去了,今日又被陈徵音提起,老太太心中自然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