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阿辉说着国中时他数学不好,曾经坐他后桌的里程还帮自己辅导过;里程说阿辉上学迟到,自己还帮忙撒谎告诉老师他半路上坏肚子去拉屎;阿辉说仔你知道不?我从小就喜欢你姐里洁;里程说你从小见了女生没有不喜欢的……

两人越说越高兴,那天他们一围人的气氛实在好,好到那几天本就胃已经不舒服的里程,硬是诋死没破坏那个好气氛。当晚,光皇家礼炮就开了能有半打,还不包括其他酒水。喝的阿辉最后连路都走不了,硬是让随行的朋友给拖上的车。而里程自己是能走出来了,可就在他们等着司机来接他时,他却突然跪倒在地上,任人怎么叫都叫不起。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当老三回忆起当时范范在医院里哭到不行,看自己兄弟在病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时,他总会感到痛心和后怕。之后偶尔在酒桌上提醒里程的同时,自己也注意到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命的P酒猛灌。那东西真是伤人不浅,所以逐渐的,老三学会了耍花枪,推酒。

“总想着吃点药就能挺过去,可能这次是比较严重。会去看医生,但再等等吧,过两天洪哲结完婚后再去,否则范范一让住院,哪里都去不了。”里程摊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在场上飞舞的范美人,嘴里回答老三刚才的问话。

看着里程,老三貌似玩笑但却极为认真的奉劝:“老洪结婚那天你也别喝了,妈的小心出人命,你要是再出点事儿,我看范范都能疯。”还没等那男人回答,老三似想起什么又说:“你猜我头两天遇见谁了?”

“上帝?”

“操,遇见他我还成仙了呢……那天我去中信办点事,遇见你以前的马子了,就是身高180的那个,她认出来是我,还打听你呢,对你还真有心。对了,她叫什么来的?真漂亮,就是太高。她叫啥?”那厮又问了一遍。

“忘了,谁知道她叫什么,怎么,你看上她了?”里程一向是只记人脸,不记人名。

“你怎么还是这鸟样,妈的小心得老年痴呆。那女的太高,再说我可不拣你用过的。”知道这是里程最拿手的坏记性。

半天没见那男人回应,老三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下,损他道:“真得老年痴呆了?听我遇见以前的老情人也不问问人家是何近况?”

“她怎么样关我屁事,现在我遇见她们都躲的远远的。”鸟屁的说完,抬头灌下好大口纯净水。

“烂人,人家女人都白跟你了,一点感情都不讲的。对了,老洪结婚范范也会去吗?不怕她们两个女人遇见?”里程和叶咏纤的恩怨,只有老三最清楚。叶咏纤虽然和他们不同系,但据说她和老洪当年在学生会里相处的很好,洪哲办在广州的婚礼,身在澳门的她,应该会来参加。

“老洪说她可能不会来,家里有事,想来也不能特意赶回来。”不来好,不来自己松了口气。

和里程一同望向美人方向,老三担忧的问:“她还不知道吧?”

身体突然转向老三方向,里程悄声的说:“你说她怎么能知道叶咏纤的名呢?还有谁能跟她说这个?我怀疑她还知道些别的,否则怎么会跟我闹那么久。”

“切,你那点烂帐,认识你久一点的人都知道。不过叶咏纤这事应该没人说啊,咱大学同学她又没认识几个。”老三可是一直坚守的为他隐瞒着。

男人之间看重的友谊是什么?不是那种一起做好事,而是那种可以去做坏事的默契。有时是未雨绸缪般的找到同盟,为自己东窗事发时做掩护,为来日方长做铺垫。这种同盟所谓坚固,来自于男人间的感同身受,他们都是面对情感诱惑的薄弱之徒,所以才会彼此惺惺相惜。

“算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和叶子的事,都对她说过,只要她俩不见面,一切都天下太平。”

“勇夫!”老三佩服里程的大无畏精神,只有这个男人敢当着现在的女人,坦诚过去的风流帐。

“难道连那件事你也坦白了?如果连这样范范也原谅了你,那我高看那女人。”佩服的老三都快竖起大拇指。

“拿我当傻B吗?”像看白痴样看了眼老三,里程转移话题:“你现在就开始准备黄金白银吧,我和范范今年年底就结婚。”

“是不是啊?终于舍得要定下来了?完了,白瞎我们美人一朵含苞绽放的鲜花了……”还没等老三的话损完,范范就气喘的下场向他们走来。里程拿手扇了下老三,意思是让他滚蛋,给他亲亲老婆让座位。

范美人好笑的看着老三撇嘴离去,低下了头让里程亲了下,便坐在身旁任那男人拿起毛巾给她擦汗。

“你胃还疼不疼了?就说不让你过来在家休息。我们回家吧,回家吃完药后你就早点睡觉。”美人关心的说。

“来看看你打球也好,又不是废人,干吗总在家躺着。累了吗?累了休息一下,和阿东他们说一声咱们再走。”可能是最近里程身受病痛,也可能是如今两人走到今天,里程也逐渐的学会了想要付出,范范感觉这个男人对待自己是越来越体贴,也越来越温柔。

开心的松开绑成马尾的发辫,美人撩着如云卷发,笑容灿烂的朝里程回答:“好”。

为人开朗健谈,但体格已偏向中年男人身材的洪哲,总被里程他们笑称是“二手货”。只因几年前和性格不合的第一夫人离了婚,寻觅多年,倒让他白捡着一个广州的大姑娘。在他江苏老家办完了喜事,又要来广州老婆家再请一次亲戚朋友,在广州的朋友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和三三两两的客户,但里程他们前来,老洪也感到万分高兴

黒五十四

婚礼的这一天,宴席本是晚上七点在新荔枝湾准时开始,因为黒里程公司下午来了客人,所以才迟到半个小时两人才匆忙赶到。

坐在了都是同学的这一桌,老洪拿着酒,大老远的走过来就要向黒里程罚酒三杯。范范在一旁赶紧制止住:“老洪,不行,他这两天胃疼的烈害,不能再喝了,要罚我就替他喝。”

洪哲不知道黒里程真的胃疼,还以为是范范管的严,不让喝,便不依不饶的罚定了酒。老三和阿东了解实情,在一边看到,当然不能让美人独挡,便老三两杯,阿东一杯的义气代过了。过后的宴席,除了新娘来的敬酒,和推挡不了的举杯,黒里程真的没再多喝。

在美人的监督下,好久没沾酒了,所以今天胃里沾到一点点酒精,还是令黒里程不舒服了起来。站起身要向洗手间走去,这时老三也站起身来想要和他同行,这小子好像要对他说什么,从刚才他和范范进来开始,他就拼命对自己使眼色。

可老三刚起身,就被另一个熟人截住聊起了天,黒里程古怪的看了眼老三,但也转身自己去了洗手间。

还是有点恶心,但又吐不出来,摩娑着裤子口袋想掏出一根烟来抽,却发现又被那女人窃了去。站在洗手间那个窗户对外吹了半天风,黒里程才转身要走回去。可刚走出男厕门,就听见一个似乎熟悉的轻柔女声传来“黒”。

低头找到发声地,黒里程惊呆的看见,站在他对面的,正是他多日来,再三让洪哲确定不能来参加婚礼的前女友叶咏纤。

“黒,你瘦了,气色也很不好,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去看医生?”叶咏纤一开口就是真挚的关心。

而这个男人像没听到一样忽略掉女人的问话:“你怎么来了?”

看他那谨慎的模样,小小的叶咏纤连笑都还是那么柔柔的。“我不能来吗?还是你不希望见到我?”

看出黒里程有要走的意思,叶咏纤看到洗手间旁的转角,是一个放餐车的隐蔽角落,便把男人带到了那里。

“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我看见她了,好漂亮,是你喜欢的类型。。。”苦涩的说完,这个在工作上能独挡一面的大主编,在这男人面前,还是会像小女人一样无助的绞着手指。

望着这个身高才到他胸膛,身材纤细的小女人发顶,黒里程心里除了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惊恐的想要逃避,毕竟在这公开的场合里,自己最爱的女人也在场,他不想再生惹是非。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走了。”话音落,黒里程转身就要走,但随即就让女人给揽住了腰。

“你对我总是这样,你真的好无情,难道我跟了你那么多年,还换不来你对我的一点点耐心吗?”死抱住男人的腰不放,叶咏纤干脆直接把头埋进了这个让她最留恋的胸膛。

扯开女人的胳膊,想要推开她,哪想这个女人却抓了他腰部一把,这个地方是他的死穴,就是和他亲热过的女人,也没有几个能知道,这里碰一下就能让他痒的叫出了声。无奈的任女人偎在自己怀里,黒里程还是在努力着让她离开。

“叶子,你别这样,我们之间结束了。”黒里程的话语里满是疲惫。

不理会男人的说辞,叶咏纤抬头轻声和他说:“黒,我离婚手续正式办完了。”

知道她话语里的意思,黒里程干脆直截了当告诉她:“我和她已经定下来年底就结婚。”

像是出乎意料,叶咏纤震惊的眼睛瞪的好大:“什么,结婚?你骗我,你说你不会结婚的,你说你不喜欢结婚,也不适合结婚的。”

“傻话,是人都会走结婚这步。我爱她,当然会娶她。”这男人从来不知道把别人的伤疤撕开,是多么的疼。

“你骗我,你不想让我缠你就算了,干吗说你要和她结婚。。。你怎么可以在伤害我后,又去娶别的女人,那我这么多年来所做的都是为了什么?黒,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你不让我再找你,我就真的没再来打扰过你啊,就连今天来参加婚礼,我都是坐在新娘她们的姐妹桌。。。我想见你,想听你说话声音,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个女人一向是水做的,黒里程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点,娇柔的嗓音配上梨花杏雨的泪,这么多年来,总是让自己心软。而在多年前,就是这份该死的心软,才造成如今这控制不了的错误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