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国公想都未想,直接拒绝道:“不可,为父身死后,你就是府里唯一的男丁,你要好好的活着,挑起家里的重担,保护好你母亲,妹妹以及菱儿和你的孩子,此话以后不要再为父面前提及,父亲绝不同意,”
见肃国公如此说,苏时澈喉间涌起一阵苦涩,他说的很对,若是父亲出了事,那整个肃国公府就要靠他一个人了,他不能弃家人于不顾,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去。
赵清菱知道他为难,遂抱住他,安慰道:“一切不要往坏处想,父亲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闻言,众人皆不说话,周昀卿突然开口道:“此事未必有你们说那么坏,等岳父出征那日,我会派风凉卫保护岳父,确保岳父的安全。”
风凉卫是安平侯爷培养的一批暗卫,里面各个身手不凡,就在不久前,安平侯爷把那些都送给了即将成婚的周昀卿,现在,凉风卫誓死效忠于他,或许,这样能救他一命。
肃国公深知这是侯爷身边的精锐,有他们一同前往边境,他或许能逃过一劫,但一想到这些暗卫现在是在保护周昀卿的安全,他急忙推脱道:“不可,如今暗潮涌动,世子急需暗卫护身,本公不能夺人所爱。”
见他推辞,周昀卿笑道:“这皇城哪里有这么多的意外,再说我一直跟嫣嫣在一处,她的暗卫不就成为我的暗卫了,”
说完,他对苏时澈使了一个眼色,苏时澈急忙反应过来,说道:“这是女婿对未来岳丈的心意,父亲,你就收下吧,”
出于私心,他也不想让父亲性命不保,
周昀卿则是不想嫣嫣出去父亲,既然达成共识,他何不顺手推舟。
此次出征的还有父亲的一些旧部,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回来。
苏时雨跟着沈渊出了府,沈渊把她抱上马,扬长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
马背上,苏时雨见他去的方向,距离皇城越来越远,而如今太阳也快落山,不知他意欲何为。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和异样的克制。
很快,他们就到了城郊,这里竹林挺立,山清水秀,最里面竟有坐落着一间好看的宅院。
这是上辈子沈渊常带她来的别庄,她也是在这里学会了凫水。
她略微震惊道:“你全都想起来了?”
“只想起了一些,在梦里,那个沈渊寻到一处风水宝地,于是命人在这里建起房子,夏天的时候,他带妻子来避暑,冬天的时候,他与妻子一同泡温泉,我能感受到他是真心诚意想与七夕妻子共度一生的,所以我醒来后,便按照梦里的样子,命工匠相爱此处修建屋舍,只希望求得心爱之人的回心转意,”
沈渊一字一句的说着,眼里尽是诚恳,
苏时雨环视眼前的小屋,还有周围的景物,竟与上一辈子一模一样,她推开门去,见到屋里的陈设,眼泪忽然落下。
上辈子,这座小院承载着她们为数不多的甜蜜,也是在这里,他袒露心事,许下了一生的誓言,他说过,无论往后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与她携手度过,一辈子不离不弃。
可最后,他却还是辜负了她,
有时候,她常在想,是不是就不应该相遇,相爱,如此才是最好的安排。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令牌
理智战胜了情感,苏时雨快速恢复过来,她差点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他莫名其妙去肃国公府传旨,拍拍屁股就走了,却什么也没说,她怎么能不心急。
“殿下,如今圣上病重,怎么会突然下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她突然转换了话题,让沈渊都愣住了,
他费劲布置这里几个,她只在心里感动了一会,在她的心中,肃国公府永远比他重要。
沈渊皱眉道:“你猜的没错,这是淑贵妃设的局,她想借此机会瓦解肃国公府,”
苏时雨不可思议道:“难道这朝中竟无一人为家父说情,他年迈已高,朝中不乏有年轻的帅才,可以领兵出征,他们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偏偏要命父亲前去,真是把心思都写在明面上了,”
上辈子也是这两人里应外合,颠覆朝局,若不是有沈渊坐镇,这朝廷早就姓了楚。
沈渊见她极为紧张肃国公出征一事,他忽然似有所感,沉声道:“难道上辈子,肃国公就是在这次牺牲的吗?”
苏时雨联想起上辈子的事,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上辈子是父亲主动请缨,以为立了军功就能向圣上讨个恩赏,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妃,他那么傻,最后却丢了命,举族倾覆,
若细究下来,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有了不该有的妄念,才酿成这一切的惨祸。
苏时雨缓缓点头,说道:“没错,他带领的三万大军受了埋伏,连尸骨都没有寻回,随后母亲殉情,哥哥遭人陷害,原本权势滔天的肃国公府荡然无存,而我,也被你关在东宫,就像一个废人,”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沈渊听完,双手无措,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嫣嫣,我一定会想办法想起上辈子的事,不需要很久,你信我,”
他紧捏着她的肩膀,郑重道,
苏时雨沉眸道:“为今之计,就是要保证父亲的安全,其他的,我暂时没有心思考虑,”
在她的世界里,上辈子沈渊排第一,这辈子家人排第一,
“那这样,我派些人手去保护你父亲,这样,也能防止意外,”
沈渊这般说着,就把一块号令暗卫的牌子递给苏时雨,
苏时雨见竟是他身边最精锐的高手,一时有些犹豫,她把牌子递回去,缓缓道:“我不能收,”
沈渊直接把令牌放在她的手上,柔声道:“你说上辈子肃国公府是因我之过,才举族倾覆,现在就当我来做个偿还,嫣嫣,你现在最大的心愿不是让你父亲安全回来吗?有了这批精锐的暗卫,不愁你父亲回不来,”
沈渊说的字字在理,苏时雨觉得他说的不错,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父亲的安全,要不然她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跟沈渊出了府门。
这般想着,她也就把令牌接过,淡淡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