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沈言澈冲上来，一拳打在顾瑾明的侧脸。

顾瑾明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但他仍然死死抓着宋知意的手腕不放，眼神里充满了偏执，“知意！跟我走！”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服务员也慌忙跑过来：“先生们， please calm down！”

“顾瑾明！”宋知意终于挣脱开，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沈言澈身边，手腕上清晰的红印刺痛了他的眼，“你看清楚，我现在身边有别人了。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顾瑾明看着她手腕上的红印，又看看她和沈言澈站在一起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我们已经结束了。”宋知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你假装失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顾瑾明踉跄着后退，眼神里的激动渐渐被绝望取代。

他看着宋知意，这个他爱了多年又亲手推开的女人，此刻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爱恋，只剩下冰冷的陌生。

沈言澈将宋知意护在身后，看着顾瑾明，语气冰冷，“顾先生，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她。”

顾瑾明没有再上前，只是死死地盯着宋知意，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宋知意别开脸，不再看他。

顾瑾明的肩膀垮了下来，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有人悄悄报了警，警察终于出现了，将顾瑾明制服住，拖出了餐厅。

餐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宋知意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沈言澈握住她的手，轻声问，“没事吧？”

宋知意摇摇头，看着窗外顾瑾明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别担心，有我在。”沈言澈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第十九章

拜顾瑾明所赐，宋知意的手指又发起了炎。

“下次再让我看见他，我不会放过他的！”沈言澈小心翼翼地给她上着药水，生怕动作大了她会痛。

宋知意笑了，“不会有下次了。”

走出医院的大门，才发现复诊单没有拿，于是沈言澈又返回去，留下宋知意站在路边等他回来。

巴黎已经是初秋了，风吹过来带着些许凉意，宋知意裹紧大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知意！”

她身体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顾瑾明冲到她面前，西装袖口沾着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灰，他眼里一片猩红，“那个人，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想我没必要跟你解释吧？”宋知意侧身想避开他，手腕却被他攥住。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知道错了！知意，我还爱你！你跟我回去，会补偿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补偿？”宋知意猛地甩开他的手，指尖又传来细密的痛意，她低头一看，白色的纱布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顾瑾明也看见了，眼睛被猛地刺痛，“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磕磕巴巴地道着歉，宋知意却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乔悦笙是骗你的，还是不知道我真的会走？”

“我的孩子没了，手指也没了，连我父母的骨灰也被撒了你说你要补偿我，那你要拿什么补偿？”

“乔悦笙已经被我关起来了！”顾瑾明急切地解释，声音因激动而有些破音，“她怎么对你的，我统统都报复了回去，她现在生不如死，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折磨她，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们就还能在一起的……”

“我们？”宋知意笑了，眼泪差点都要流出来，“顾瑾明，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当初是你看着她伤害我，是你把我吊在悬崖边，是你亲手挖开我父母的坟所有事都是你做的，为什么要把账全算在乔悦笙头上？”

“你敢说一句，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全然不知道的状态吗？”

顾瑾明被问得哑口无言。

“最该受惩罚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宋知意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他心里，“是你假装失忆，是你为了乔悦笙牺牲我，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我知道错了！”顾瑾明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你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是不是我也经历一遍你受的苦，你就会回头？”

“你放开她！”沈言澈大步走过来，一把推开顾瑾明。

他将宋知意护在身后，看着顾瑾明充血的眼睛，“你要是再敢靠近她，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顾瑾明没理他，只是死死盯着他身后的宋知意，“知意，你回答我！”

宋知意别过脸，再也不说一句话。

她拉着沈言澈坐进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顾瑾明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医院的保镖已经注意他很久了，此刻终于上前将他扯开，顾瑾明还在后面吼着什么，然而宋知意已经听不到了。

第二十章

接下来的日子，宋知意的手机每天都会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点开一看，主角无一不是顾瑾明他站在悬崖边跳下，被人捞起来后仍然重复着动作，直到筋疲力尽，一步也走不动了；还淋着暴雨跪在别墅门口，额头也磕出青紫的痕迹；甚至让人用铁棍砸向自己的胳膊，骨头碎裂的声响隔着屏幕都让人发怵。

视频里的他浑身是血，却仍然挣扎着对着镜头展示身上的伤痕，“知意，你看，我已经在受罚了……”

“删掉吧。”沈言澈拿过她的手机，想替她拉黑号码。

宋知意却按住他的手，看着屏幕里那个狼狈的男人，眼神平静得像看一场闹剧，“拉黑了他还会找其他的号码再发，不用理会，随他去吧。”

看着这些画面，她只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