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回来,她觉着上海物价好像涨很多,看了几家以前喜欢吃的,现在稍微一买就让人肉疼。
其实就像他即使预谋已久,渺天是他一手做大,也会割肉般疼吧。
林阙想了又想,还是在傍晚时分,给很久没联系的张臻恒弹了条消息。
我有话说:
欧耶!我好啦!
0105 第104章 拥裹
“怎么可能,岱玉庭那种性格的人,绝对不会给别人打工的,他爹早就让他踢出局了,虾兵蟹将的一个没留,这早就是他自己的盘了。”
“这几天公司其实没大动静,两次会议,都是在岱玉庭那里开的,几个大合伙人员工助理都没带,他们单独聊的,所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渺天这边一开始有不少人觉着这是被恶意引导剪辑的视频,但监控全程带时间,现在又有人推测里面的女性主人公是有预谋的,毕竟从头到尾没露正脸。”
“所以你是不知道吗,林阙?”
“你还好吗,林阙。”
她不知道。
她当然很好。
因为这件事主编那边给林阙冠上褒性的灰色称号,原本的磨合期都不需要了,年假给她提了一个档。
林阙有点茫然,时隔很久后她好像又踩进同一块深林淤陷,但这次她能够自救,很快反应过来那些无论真假都与她无关,自己刚刚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这件事抱有任何关注。
信任是亲密关系的接吻地,不是陌生人的。
早就结束的人和事,为什么总能轻而易举的来轻佻拽弄自己的心尖,让她患得患失。
林阙关掉通讯设备,精疲力尽的狠狠睡了一天一夜,然后第二天傍晚被黑暗中坚持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叫起来,她哑着嗓子接通,勉强关照一度以为她人没了的荀婷,“……真的只是睡觉。”
荀婷在网上吃了两天瓜,好歹是把自己好友这点故事全吃透了,此刻正在平复心情,“你们还会在一起吗?按照故事情节,是不是到了总裁变成居家做饭贤惠男人,努力追求都市女强人的回归。”
林阙窝在被子里不动弹,半晌摇摇头,声音很轻,“怎么可能……”
岱玉庭骨子里就是这么个人,有些地方永远不会变,他有些地方太出色,这种累计的优越感一朝一夕怎么肯倒塌,他现在只是第一次略微体会到,什么叫求而不得。
而关于她自己,林阙是很缺爱的,这种原生性的缺爱让她每跋涉过一段艰难路途,都会渴求停留与安抚,她不能硬下心放开些底线毫无顾忌的往上走。
林阙很小心,她珍惜现在的一切,所以她不想重蹈覆辙。
岱玉庭好像彻底从渺天抽身,或者另做它业,或者隐于幕后,关于他的台前逐渐减少,又或许只是林阙不再关注,强迫性不接受一切相关信息。
但是有些人是铁了心不肯放手,林阙感觉自己被一种新的,绝不罢休的氛围拥裹。
就像她手里这份宛若奔行在提速高铁的工作,总能在意外来临的下一个即将脱轨轨道岔口前,重新奇怪的被强行掰回正途。
其余的没有异样,就像有什么在她身后铸庙立派,庇佑她不沾邪气,跟政治书上的教条文案一样,一股正气。
可这是上海。
林阙无法,她觉着荒唐,但只能默默无视,而因为她这锦鲤一般的名头,更因为她是少有的不拿腔作调,加之能力能同时抗两个重要设计场,路越走越通畅。
也有些地方非常不通畅,比如一到有业内出色异性来接洽,她总会被临时追加一堆乱七八糟还不好推的邀约,林阙手里一个团队等吃饭,轻易不想得罪人,最后就是埋头干,谁都来不及见。
在某天晚上跟已经是同事的小公出去微醺时,喝到最后终于露出点柔软沮丧隐怒,“……烦人……”
小公不明所以,还在一边调戏林阙,两个女孩闹在一起喊老公,最后回到租住的公寓时,林阙才被门口贴的通知吓清醒了,小区有密接,一个管里好几个异常,今晚要封控。
0106 第105 病态
这场近乎漫长的煎熬封闭持续了几个月,原本预估的短暂日期被无限拖后,庞然又荒唐的舆论伴随着绞杀不尽的病毒,挤在这座城市明亮灰暗的街巷间。
林阙反倒进入一种另外的状态,她的生活在高速奔进的几年后重新放缓,开始沉淀于衣食住行。搜企鹅号1876241683
租住房子的小区物业开始时人手不足,却很快在小区群里宣布一家热心企业的志愿者近日入驻,之后一段时间,在周边其他住宅区陷入物资紧迫时,这个小区的供给还算及时。
杂志方内部邮件迅速宣布了员工居家办公打卡制度,但是大环境陷入停滞,需要工作的内容少之又少,当然公司还鼓励各位员工自媒体创收,但林阙不是个外露情绪的人,她开始有机会放空,竟也逐渐甩脱已经长时间依赖的睡眠药物,开始重新拥有长睡眠。
一直到某天下午,林阙打开微信看见个陌生的添加联系人通知。
她以为是同事或者之前合作过的客户,通过后礼貌发送了句您好就没再管,对方也没回复,结果没想到过了几天,林阙看见这个号发了条朋友圈。
是冷白色的医疗类长廊,配文,“又是做boss的二十四好陪护小秘的一天(微笑脸)”
林阙的敏感度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磨练中变得愈发敏锐,她盯着这条看了一会,然后将人拉入黑名单。
但那个白色走廊悄悄在她的思维中扎根,轻而易举窜取她的注意力,它让林阙总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曾经那些焦虑失控到生病时的日子里,那些一次次走过的心理诊疗室长廊。
那种沉闷的窒息感,会有人真的在感同身受吗?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某人的讯息打扰,无论是新闻层面,还是私人层面,即使林阙早已不再刻意的避开,也依旧消失的干干净净。
但是氛围依旧没有变化,她时时刻刻被一种或许很病态的占有欲包裹,就连隔离期间有次小区热水阀炸管,她洗澡到一半用凉水冲完,很快就有点发烧,同事联系不上吃了药沉沉睡去的林阙,当晚睡了没两个小时的她就被砸门声叫起来,听见门外有人大喊问有没有事。
如此种种。
但林阙铁石心肠,绝不回头。
而且林阙在某次张臻恒帮自己问同城同行一些资料时,两人聊起来,对方说渺天表面换血,实际岱玉庭拎出来两个高级合伙人吃好几层内扣,还怨恨岱玉庭逼人太狠做事太绝,让他们做项目时得罪了不少行业,以后出去寸步难行,总得吃点血赚回来。
渺天之前走过一段时间天使轮融资做大,投出价值炒热后很快转手卖出的快钱风格,因为每次摸牌都比较准一直没有翻车,而这次之后风格转变,张臻恒说到最后也犹豫了下,“很久没在公司看见岱总了,原本以为他会跌个跟头,现在想想其实有钱人早有预料。”
看吧,果然如此,他怎么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