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说完,后面传来咳嗽声,男生迅速闪人,林阙抿唇,低头看见手机亮了下,打开是李昌修的群发消息,通知渺天资本各部门领取季度福利。
已经与她无关,林阙拉黑他时顺手把之前的一些好友删除,将最后一丝微弱的联系砍断。
弄完后她抬头,端起咖啡抿一口,被只有酸苦的口感涩到皱眉,转眼看见落地玻璃门外隔壁办公室有对年轻男女正在说笑,言语神态间难掩亲密,有种呼之欲出的暧昧。
大家都真简单啊,林阙不再纠结咖啡味品质,心底忍不住感叹。
公司是一家国企高管自己出来单干的创业公司,老板也算有点人脉,负责对接很多连锁餐饮或者娱乐品牌在当地市里的一些地区性独立设计,林阙上班第二天就被留下加班到了十点,几个领导单开会用了三个小时,但没什么实质内容,存在一两个问题重复赘述的通病。
工资不多,但是工作却比林阙想象中的无聊要有冲击力的多,大多数找他们公司合作的客户都是品牌下派,有一定一线城市项目经验,所以很不好糊弄,而办公室里很多人明显都还没经验,客户一催就手忙脚乱的。
这么一来二去,林阙这种早就被磨出来的熟手就显出来了。
部门小领导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姓聂,老公是干连锁培训机构的,跟领导关系匪浅,一切设计相关工作都需要跟她汇报,但是个热心肠性格,跟林阙说话摊的很开,凡事总有提点一二的意思。
所以虽然她因为同事明显跟不上思路步伐这种问题感到苦手,但干起事来蛮有动力。
唯独一点有些麻烦,她身体养的很慢,在上海时岱玉庭让阿姨一日三餐都用私立医院定好的营养摄入来做,回到家后林阙一个人住,很多时候楼下买个鸡蛋灌饼也就糊弄过去了。
所以加班没几天后,林阙就病倒了,来上班时小脸苍白看上去恹恹的,被同事打趣是个病美人,一推就倒。
隔壁那个负责办公室采购内勤的男生见状忍不住凑过来,“小林,实在不行你就请假去看看,反正供货商那边已经在根据我们的定稿印刷物料了,你总得……”
没等他说完,聂姐从隔壁办公桌转过身压低声音,告诫状叮嘱,“可别说请假的事,没看到领导的意思吗?埋头干都来不及呢,小林你可注意点。”
其实林阙走个半天大家也能顶得住,可聂姐这么说了,两人哑口无言,只能各自回工位干活。
没两天后林阙实在顶不住,去找领导钉钉上批了假条栖鹅浩: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当天下午从医院打完针出来打车时,林阙接到电话。
“孟总,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语气很温和,对请假的事没多问,“下午公司开了会,研究了一下咱们部门的效率,决定以后聂姐原来的那一部分工作都交接到你手里,她专心负责跟供货商还有客户对接。”
“你能力强,大家都看在眼里,好好干,别辜负我跟陆总的期待啊。”
林阙仿佛喉咙被噎住,而马路这边拦下的出租车一个劲冲她喊问地址,只能先草草应下,挂断电话后她头疼的靠在后车座上。
昨天时候她问聂姐是不是最近工作会有变动时,她还一脸宽慰的示意不会,让林阙安心去看病。
大约是料想林阙年轻,面薄不好意思拒绝,再加上大家在加班她请假本就不好意思,干脆上下一心,先斩后奏的就把工作交接给定好,这下以后聂姐终于可以清闲踩点下班接孩子了。
职场这种东西,果然在哪都一样。
不同的是有些地方犹如兽场,大家明争暗斗试图称王,有些地方一潭死水,偶有鳄类拖人进水当成安稳踏板。
还没等她到家,手机上突然弹出来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林阙点开。
“林阙女士,公司财务这边对账发现离职后的五险多给你交了一个月,希望没有耽误您新公司的入职办理,方便的话请尽快回电沟通。”
她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用浏览器查了下号码归属地,很快回复过去。
“请将明细发我,附上对公账户,我给转回。”
李昌修在财务办公室撑着桌子等到这条消息,几乎想两眼翻白晕过去。
这姑奶奶一松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楼顶那位一个月熬下来怒气值顶格,一副要折腾死所有员工的意思。
“这怎么办?”财务转头问他。
第65章 新人
还能怎么办,李昌修边吸气边使劲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脸,“把账户发过去吧,该要多少要多少,走正常流程。”
免得打草惊蛇,以后连人都找不到在哪。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林阙对这些毫不知情,她第二天一大早一上班就被劈头盖脸的工作砸的有些晕厥,聂姐是个很熟悉职场潜语言的人,她之前维系客户关系的方法大约都是跟自己老公学的,明里暗里的送了不少礼出去,凡事不靠能力靠关系。
大约在之前领导眼里,无论用什么手段,面上能看得过去就行,但这种方式的弊端此刻呈现在林阙眼前,温吞无能,上下推三阻四,就算再多两个月,林阙也拿不出来什么进程给领导看。
估计聂姐就是知道这次混不过去,才早早的想办法抛了出来。
林阙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问供货厂商,全都是模版回答,“马上落实”,“现在就催“”,等了两天还是什么动静没有,品牌的夏季新品马上就要平台宣传了,这边却迟迟没动静。
一旦延误,没有会记得聂姐的失误,只会把错归到林阙身上。
她干脆开始跑线下工厂,在现场盯着各负责人催促项目进程,这么一周下来,才堪堪在第一期时间截止前,将两家咖啡店,外加一个连锁蛋糕品牌新品印刷的广告样品拿到了手。
从工厂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林阙白天急着给供货商送样品时外套忘在了办公室里,尚有些虚弱的身体在初夏略带凉意的晚风中明显不适。
她拿出手机来打车,还没等到接单,一旁车道上有辆大众驶过来,冲着林阙连按几次喇叭,办公室那位男内勤从驾驶座上探着身子冲她摆手,“小林上车,孟总让我来找你拿文件。”
其实该给的东西已经都送到公司了,孟总只是下班前顺口提了了一句,让内勤这边去找林阙要一份最近几个策 划备份存档一下,但没说今晚就一定需要拿到手。
林阙上车后把文件传过去,很快在下一个路口让他停车,此刻的态度倒是得到了某些真传般,在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地方,绝不留二次受扰的余地。
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直到不久后在办公室同事们给她介绍的相亲全部被婉拒后,才被人不解的掀开表象,“小林到底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呢?这么挑可不行……”
林阙自认为不是个多么长情的人,少女时期在学校也算被屡塞情书。
确实,她几乎被上次恋爱折腾掉半条命去,但即使如此,自己父母皆故去,她也没有笃定自己接下来几十年人生中都能单身过下去的勇气。
林阙不排斥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但她远没有自已想的那样能够从之前尽快脱身。
隔壁办公室的那位男生在察觉林阙的抵触后,很快找到了新的目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还算好批的一些繁碎流程,在这之后效率低了很多,孟总虽没直接说,但私下里的不满很明显。
还没等这一波的积压爆发,出差回来的陆总满脸喜色带回好消息,在工作群里简单概述了一下后,将一位新的甲方负责人拉进了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