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齐木内殿进来不易,出去更是困难,想要自百万里疆域内寻一人,简直如大海捞针般,不可能。于是寻了两日,依旧没见着人。齐木想尽秦休会去的地方,却发现他对秦休了解得甚少,只知这人并无亲人一类……

九天宫正殿虚空,一干人等以星纹为基,商讨要事。渊落稳立,身着黑袍,面戴玄黑面具,黑发微微扬起。气息并未收敛,气势远胜于人,言语简练却铿锵有力,直戳要害,让人惊佩膜拜,几句说完,令一干人等大彻大悟,个个噤若寒蝉。

“如此简单的小事还得让本尊出面,要你等何用!”

顿时面前个个神色大变,膝盖发软:“属下愚钝罪该万死,还请尊上息怒。”

渊落嗓音冰冷:“你们死了,难道这繁琐碎事,样样还得本尊亲力亲为?放肆,一个个脑子放聪明点,愚蠢与废物同罪,你等……”

话音未落,一道清冽的嗓音从天际传来。

“尊上,您在哪里?”

垂首的部分长老顿时面色一僵,只骂究竟是谁如此张扬,听闻便震怒。

“放肆,竟然公然查探尊上行踪,简直!”

渊落冷冷地转过头,扫了眼,顿叫人不寒而栗。

“聒噪,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

那长老面无血色,双膝一软,跪下来。

下一瞬,没等众人回神,一道身影冲到近前,无人敢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来不及停下,竟是直接撞到魔尊身上。

究竟是谁如此没长眼睛,当真胆大包天,撞到谁不好,竟然偏偏是尊上!

一时间不少人面露惊骇之色,似乎预料到接下来血腥狰狞的一幕,更有甚者忍不住撇开视线。

第172章 别任性

齐木撞在渊落身上,脸颊磕在肩胛骨,臂上暗金色神料炼制成神纹装饰突出来,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猛地抽离之时脸上划开一道细长的伤口,有温热的液体流下。齐木抹了把,一手的鲜血,触目惊心。

伤口细长,从眼角斜下到下巴,许是割伤的衣角有问题,轻易割伤不说,口子竟然无法愈合。

少年捂着脸,并未当回事,背对着众长老,眼里尽是急切,对着魔尊道:“明明人没走,可我找遍了所有都找不到人!真的……没有办法了,尊上,求您帮忙!”

部分长老如坠梦境般,个个睁大了眼,低着头,不敢相信双耳所闻。

这人明知故犯,撞到尊上竟然全然不提是死罪,还敢提要求!找人这点小事,也敢劳烦堂堂至尊,找死。

渊落蓦然瞳孔微缩,紧盯着来人的脸,齐木手紧捂着,鲜血从指缝流出,顺着手背流下消失在宽大衣袖中……

滔天威压瞬间静止,蠢蠢欲动的灵气漩涡消散开来。

长指白皙碰了下少年的手,擦掉了眼角的血,嗓音如常,辨不清情绪:“太莽撞。”

答非所求,这明显的拒绝?

齐木两眼下明显黑了一圈,似乎很是疲惫,抬起另一只干净的手,握住渊落的手腕。目似哀求。嗓音很是卑微。

“尊上,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求您帮帮忙,以后这些小事……不,就是大事,我也不会叨扰您,”鲜血不停地顺着手腕流出,齐木恍若未觉,头埋得越来越低,道:“真的,真的没有下次。”

身后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冰冷气势越体而出,渊落甩开他的手,恐怖威压临身,齐木如坠深渊。

“还愣着干什么,滚。”

齐木惊悚地抬眸。

渊落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不是在说你。”

王者之威显露无疑,让人战栗。目光落在齐木身后,傻站着的一干长老顿时像诈尸般,连连叩首,爬起来,一个个逃也似的化为流光远去。

空旷虚空之上,独两人面对而立。

“你既然来了,本尊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大事小事与其去求别人,还不如来找本尊。日后可要记住了,”渊落反手扣住他的五指,揽过齐木的腰身:“何事?说来听听。”

齐木心跳乱了,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从渊落身上传来,一时忘记了挣扎。

拽紧他的衣襟:“尊上,我要找秦休。”

不是到最后一刻,毫无办法,齐木断不会来求尊上。若是尊上帮忙,哪怕一休哥离了魔域,也能去见他一面,也因此不那么急切了。

谁知,渊落搂着他的手一紧,耳边传来一言,冰冷刻骨。

“不行。”

齐木僵住了。

渊落嗓音很冷:“你既然不打算离开,而今又想去见他,是反悔了?”

“没有,只是见一面而已,”齐木忙道:“只是那日没来得及道别,一休哥等了很久,无论现在他离开与否,我得去见一面。”

“不过是道别,错过了便错过了,你一睡几日不起,可见连昏睡都比见他重要,而今这般扭捏不惜大费周章,即刻便会前往天外传承之地,却不专心修炼好好准备,本尊对你很失望。”渊落眸光晦暗,很是严肃的口吻。

此话一出,句句在理,齐木萎了。

眸光几分挣扎,仍旧是势在必行。推算出今日是秦休留在魔域的最后一日,若真没见着,毁约三次,日后当真没脸见秦休了。

不知如何反驳,半晌陡然一顿,齐木面色古怪,道:“尊上怎么知道那日,我是睡过去的?”

魔尊面不改色,斜睨道:“普天之下,本尊无所不知。”

万道来看,尊上是全才,擅铭纹炼丹炼器,推演之法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旁人推演还需星纹镌刻,神笔蘸之,极废心力。尊上倒是轻易,指都不用掐,信手拈来。

齐木不再奇怪,挣脱他的胳膊,站远了些。指了指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