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身,眼睛看向祝青山。

很多人说时西楼是老天赏饭吃的演员,完全继承了他妈妈一双饱含情绪的眼睛,只要他注视你,就会给人一种陷入深潭无处可躲的感觉。

祝青山在连衣帽的掩饰下移开视线。

时西楼拉住祝青山的细手腕,藏蓝色的卫衣袖子下祝青山感觉到似乎有寒风划过皮肤,他本能地想闪躲。

“你刚刚说什么。”时西楼的语调带着无可置疑,他挡住楼梯口的去处,又换了个不能随意糊弄过去的问法:“需要我回答吗?”

他的声音果断坚决,窗户上映出时西楼容色沉静下颌清晰的侧脸。

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如果祝青山开口,时西楼可以抛弃所有准则。

祝青山觉得此刻的气氛非常不对劲,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听到一番企业招揽的官方发言,他摇摇头闷闷含混道:“我去遛狗。”

时西楼眸子垂了一样,分辨不出眼中此刻的情绪。他停顿两秒,把手放下,迅速调整情绪:“行,我跟你去,散步。”

两个帅气又高大的男人,牵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大狗走在路上,气势爆表。

两人就在酒店附近的小路上走,祝青山不说话,时西楼也就不说话,不远不近跟在一人一狗的身后。

“傻狗,你别乱咬!把牙磕破了就丢了全狗界的脸。”

“那是花,不能吃!吃了你也长不好看了。”

“你是只狗,特么能不能别见到猫就扑过去。”

……

时西楼落后几步回一个商务电话,一挂电话就听见祝青山暴躁地在前面训狗,他津津有味听了一会儿,笑了笑跟上去。

跟上去后,时西楼把手机丢在风衣口袋里,刚丢进去,手机又响了,是曹晨。

曹晨嗓门透过手机浅浅漏了音出来:“你胃怎么样。”

祝青山不动声色竖起耳朵。

时西楼面色如常,但是单手揉了一下胃。

曹晨说:“婧姐知道我来这边了,刚刚可是给我打电话了,说看看你死了没。”

时西楼抬眸看了眼祝青山快撸狗撸出火花的手,笑了下:“死不了,你让她把嘴巴管好,别让外公知道。”

曹晨答应地很干脆:“行,我刚认识一个放假了在山里采茶的大学生小姑娘,正忙着呢。你可别打扰我,去小孩儿那示示弱。”

“我告诉你,哥们已经帮你在小孩儿那布下天罗地网了……”

时西楼挂得很干脆:“得了,玩去吧。”

他想了想,又揉了一下胃部。

祝青山手中专心致志撸着狗,但是眼神还是飘到时西楼身上,他皱了皱眉。

傻狗兴奋地左嗅嗅右窜窜,祝青山牵着绳跟着,时西楼也若无其事地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

祝青山一直不可忽视地留意着,时西楼面上脸色跟平常无异,但是时不时用手抚一下,就算这样,他也还是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风气非常。

过了一会儿,他又接起一个电话。

又是工作电话,皱着眉沉着脸安排工作,揉胃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祝青山心烦,这人怎么回事,胃不舒服也不吃饭,哪怕去喝一杯水。

又不是铁打的陀螺,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有没有一点当有钱人富二代的觉悟。人家曹晨一天天游山玩水快活得很,他忙忙碌碌饭都吃不上还要在这招揽艺人。

祝青山忍无可忍,“我回去了。你回不回。”

时西楼一挂电话,祝青山就拉着狗走到他旁边。

“回。”时西楼默默挑眉看了他一眼,只见祝青山绷着嘴角,看上去有不太开心的样子。

刚到小旅馆的门口,时西楼又落在后面接电话了。祝青山看见几个人躲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对着他和时西楼拍拍,为首的那个人祝青山认识,是圈里的一个臭名昭著的狗仔。

成天靠编造虚假花边搏热度,祝青山正式认识他是在两年半前,那时候祝青山的爷爷病危,祝青山天天往医院跑。

后来爷爷走了,祝青山才发现他最近跑医院都被拍了。

狗仔取了个吸睛有话题度的新闻话题:【流量爱豆疑似陪女友打胎!】

祝青山当时直接发了篇微博艾特那个狗仔,把所有能骂的不能骂一通送给他,后来,他不顾所有人反对跟那个狗仔对簿公堂打官司。

后来打赢了祝青山把赔的钱全部捐给了爱护动物协会,把捐款截图发微博,配文:【感谢你们的同类朋友。】

从此这个狗仔就彻底跟祝青山杠上了,汲汲营营三天两头地跟着祝青山拍,公开的私人的什么行程都狗皮膏药一样跟着,编造了不少祝青山的新闻。

祝青山这时候正堵着一番莫名其妙的气,心烦得紧,他直接牵着狗走上前。

黑着脸直接对上角落里长枪大炮的狗仔,“给老子把照片都删了。”

跟时西楼一同出现的照片不知道要怎么被编排呢,要是让杨帆知道,得高兴地跷着二郎腿做营销去了。

狗仔不屑一顾,悠悠挑眉直接看他,挑衅地说道:“凭什么?我们是记者,这是我们权利。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被拍?”

“你就是个戏子爱豆,算老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