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娇娇避重就轻,慢悠悠地讲起了她这些天接了多少客,又受了多少苦,怀鹭耐着性子听她说到有用的信息,她又捂着胸口干咳,怀鹭不得不靠近她,才能听清她的话。

突然,蒲娇娇从身后摸出一把刀,恶狠狠朝怀鹭刺去,蒲介修反应迅速,拉开怀鹭挡在她身前。

蒲娇娇立刻调转方向,一刀扎进蒲介修的心脏,狠狠转动,剜下来了一块肉。

怀鹭抬腿踹在蒲娇娇胸口,分开二人,蒲娇娇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怀鹭高声喊来外面守着的白牙,张罗着把蒲介修送去了医院。

手术结束后,医生说,蒲介修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17

怀鹭没打算瞒着蒲介修,大限将至的蒲介修本人也过分乐观。

张口闭口就是自己快要死了,怀鹭再怎么没良心也得多陪陪他。

怀鹭见过蒲介修最脆弱的一面,没有拆穿他的强装镇定,只是在筹备订婚事宜的间隙,去医院陪他。

但蒲介修话少,要么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注视着她,要么用相机大摇大摆地拍她。

惆怅了一阵,怀鹭对蒲介修要死这件事也脱敏了,三五天才去看他一次。

怀争渡祖上三代都在政坛上耕耘,订婚宴关乎着怀家的脸面,怀鹭神经紧绷一整天,等送走所有宾客,已经身心俱疲,躺在怀争渡怀里,合上了眼。

以至于怀争渡问她要不要通知蒲介修,她根本没听清。

怀争渡筛选了十几张订婚宴上二人的合照,派人复印一份送去了医院。

白牙打来电话,怀鹭才知道这个消息。

“鹭姐,修哥看了你订婚的照片,人就失踪了。”

她赶到医院,病房里空空如也,只剩白牙在等她。

怀鹭看他的表情,没有老大失踪的焦急担心,反而是欲言又止的踌躇。

怀鹭没好气地说:“有话就说,不说我走了,以后他的事也别再告诉我。”

白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鹭姐,求你陪陪修哥吧!每次你来看他,他都是强打着精神装没事人,你走之后他连坐起来都费劲,医生说他就剩这几天了,修哥也说不治了,要回别墅。”

怀鹭落下的心又悬起来:“回去就回去,犯得着骗我说失踪吗?”

白牙有些纠结,小心翼翼地说:“修哥本来是让我骗你来医院,再绑你回去......我怕你会生气,就自作主张告诉你实情了,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回到以前的样子,至少不要恨修哥。”

怀鹭一琢磨就知道是蒲介修能干出来的事,答应了白牙,说她晚点会回别墅一趟。

白牙又提醒说:“鹭姐,能不能你一个人回去,我怕修哥再受刺激,可能会......”

怀鹭明白他的意思,先回了和怀争渡的家。

她关门时故意弄出动静,但怀争渡还是机械地倒茶喝茶。

怀鹭抢了一杯喝下肚,发现茶早就凉透了。

她皱眉捧起怀争渡的脸问:“你是在生气吗?”

怀争渡平静的眼底有了波澜,用同样的问题反问她:“你在生气吗?”

怀鹭坐进他怀里点了点头:“我当然生气,我气你不信我对你的感情,气你对自己没自信。订婚的事我早就告诉过蒲介修了,甚至还发了请柬给他,是他胆小不敢来,和你给的照片根本没关系。”

怀争渡环住怀鹭的腰,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阿鹭,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超乎你的想象......分开的这些年对我而言很难熬,我害怕吓跑你,所以连生气吃醋都不敢。”

怀鹭和他视线交汇,严肃地许诺:“我不会再像爱你一样,爱上别人了。给我几天时间,我处理完山城的事情,我们就回岛上。”

别墅里重新装修了一遍,从进门就洋溢着新婚的气息。

怀鹭被白牙带着,去了她的卧室,蒲介修西装革履坐在床上,一旁的模特身上穿着定制婚纱。

白牙红着眼看向蒲介修,被后者一个眼神逼了出去。

蒲介修从模特头上取下头纱,上面的碎钻闪亮耀眼,怀鹭按住他的手说:“我订婚了,你也别惦记着之前的婚礼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嫁给你。”

蒲介修无力地跪在怀鹭面前,攥着头纱的手骨节泛白,看得人心酸。

他问:“这头纱是我亲手做的,你就当可怜我,戴上拍张照,让我死得安心一点,好吗?”

可怀鹭看见他这副模样,脑海里全是蒲娇娇生日宴上,他为蒲娇娇戴上戒指的场景。

“你和蒲娇娇也拍过婚纱照吧?” 怀鹭将头纱扔在地上,作势就要走。

蒲介修终于情绪崩溃,一行泪从眼角滑下,嘴里喃喃重复着“对不起”:“阿鹭,对不起......我知道我不配,但是我想娶你是真心的,我真的真的很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就像我们以前约定的那样,永远不分开。”

怀鹭指着模特身上的婚纱说:“你把和婚礼有关的东西都毁了,我今晚就留下。”

18

蒲介修撕掉了屋里的喜字,砸碎了红瓷花瓶,拿出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划破了婚纱。

怀鹭冷眼旁观,直到地上的头纱也被割成碎片,蒲介修捏着刀尖,把刀柄递给怀鹭。

怀鹭抬眸问他什么意思,蒲介修执拗地把刀柄往她面前递:“拿着。”

“苦肉计已经对我不管用了。”怀鹭握住刀柄,想把匕首放下。

蒲介修忽然紧握住她的手,操纵着匕首往自己身下刺去。

怀鹭毫无防备,被他一拉,匕首瞬间没 入他的黑色西裤,鲜血涌出,加深了西裤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