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柏启盯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过身,“你和他靠太近了。”
方逢至没有回话,低下头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但心脏仍是砰砰跳个不停。
他觉得付柏启好像已经察觉到了。
隔了一周,医生就安排付柏启出院了,虽然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到和之前一样,但正常生活是没问题的。
时间很凑巧,出院之后差不多就是新年了。往年新年付柏启一家都是回到镇去,今年也不例外。如果要回镇,方逢至也是要跟着一起过去的,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闵峙开口。
安排第二天出院,方逢至原本想着晚上自己单独吃饭的时候再跟闵峙说这件事,哪想还在病房的时候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我在大厅]
方逢至顿了下,借口说去走走就急急忙忙地下了搂。
刚走到那边,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中的高大的男人,方逢至左右看了看,见没有认识的人,才两步走到闵峙面前,“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说一声。
“来这边办点事。”
说着,他抓着方逢至的手腕,“这里太吵了,我们先出去。”
闵峙走得不快,但因为高,方逢至要跑着才能跟上他。注意到这一点,闵峙的脚步停了下,手也松了松,方逢至纤细的手腕被自己抓得有些发红。闵峙皱了皱眉,有时候他真的觉得方逢至实在又又脆弱,一不心就会伤害到他。
方逢至有些困惑地抬头望着闵峙,但男人和他对视了一秒就移开视线。他重新抓住男人的手,心里犹豫着要怎么对他说那件事。
他是藏不住事的,闵峙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要出院了......”
“出院之后不会回公寓,要直接去镇上。”
闵峙好一会儿没说话,身边零零散散地走过几个病人,方逢至担心有认识自己或者是付柏启的人,但更担心闵峙因此不高兴。
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鞋尖。
但脸突然被人捧起,他不得已和闵峙的眼神对上,闵峙皱着眉,这个时候的他很凶,像会吃人。
方逢至眨了眨眼睛,然后闵峙亲了亲他被挤出些肉的脸,“我在等你离婚。”说着,又不甘心一样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大庭广众冒着会被熟人发现的危险做这种事,方逢至心里有些怕,但听到闵峙的话后,觉得心动得厉害,乖乖地环住他的腰,“不会太久的。”
平时闵峙来找自己的时候,两人都是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但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这样抱在一块儿,这让方逢至觉得背德又有种说不上来的亢奋。
闵峙用纸擦了擦自己留着方逢至脸上的涎液,像大人和自己的孩子说话一样叮嘱,
“别让他碰你。”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Omega,又掐着他的脸问,“听到没有。”
方逢至呆呆地望回去,“唔......听到了。”
说完刚扭过头,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是照顾付柏启的护工。方逢至被吓得抖了一下,见到方逢至望过去,男人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方逢至瞪大了眼一动不动,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看了多久,从什么时候看的。他告诉付柏启怎么办?
自己被发现出轨倒没什么,反正这是迟早的事,万一他们知道对方是闵峙,那事情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抚到了他的背上,“别怕。”
方逢至望向闵峙,见男人的嘴动了动,“他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着,手掌往下拍了拍方逢至的后臀,“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闵峙的话莫名让他安心了不少。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闵峙看了会儿,有些不舍地,“那我走了。”
看着方逢至一步三回头的模样,闵峙皱着眉眯了眯眼。他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一想到方逢至和付柏启会共处一室,他就觉得自己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他知道方逢至和付柏启是命定之番。Enigma是没有命定之番的,但他也知道命定之番对彼此的吸引力有多大。此刻,道德、教义全被丢得一干二净,他只想把方逢至带回自己的地盘里圈起来,永远不能离开。
闵峙咬紧了后槽牙。
他不能这么做,这个时候,他该尊重方逢至的选择。
他想让方逢至自己做出了断。
方逢至看上去胆又怕事,事实上,他从到大一直都是靠着自己活到了现在。他比任何人都要独立,也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样解决问题。
闵峙知道方逢至很乖,很听话。这是因为他的本性,他会对自己喜欢的人言听计从,永远相信那个人说的任何话,这是方逢至表达爱的方式。只要自己说要帮他,方逢至不会拒绝,事情也会进展得很快。
但却不会是方逢至想要的结果。
所以闵峙告诉自己不能冲动,要等。要等他自己去结束这一切。
2022▽06▽28 01:56:00
42
确实像闵峙说的那样,护工并没有对付柏启提起刚才的事。见付柏启面色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方逢至才稍微放下心。
或许那是闵峙认识的人。
付柏启家里在镇上有栋别墅,平时都只有他爷爷和奶奶住,但自从他奶奶过世之后,每年新年的时候家里人都会回去那边和他爷爷一起过。今年付柏启和方逢至先回去,家里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幸好方逢至和他爷爷关系亲近,倒也不至于太尴尬。
和在城里一样,付柏启很少和别人说话,无论是对家里人还是自己。每天就只做他自己的事。但方逢至能明显地感受到付柏启和自己的关系在缓和,他偶尔会和自己搭话,某些时候甚至还会照顾自己的情绪,他不明白付柏启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转变态度,自从付柏启车祸后醒来,比起冷淡的态度,付柏启更像是想要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知道这已经是付柏启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示好了。
这让方逢至有种说不上来的心虚。
付柏启对自己越好,他就越发有一种负罪感,像在无形之中背叛了两个人,内心只觉得煎熬难捱,想快点让这段时间过去。
“爷爷好像很喜欢你。”付柏启坐在沙发上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