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手上包扎好的绷带不知道何时散开,满是血污的手动了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扭过去抓住了老八踩在他背上的腿,用力一掰,老八被他甩出两步,他颤抖着,又慢慢地爬起来,头发上全是灰尘,夹杂着他从口中吐出的血,脸颊上灰扑扑一片,血干涸地黏在他的皮肤上。
他冷冷地看着老八,即使知道他是强弩之末,老八还是紧张得咽口水。
“你他妈的,”老八怒骂,胆从恶边生,大喊道,“把那小子带过来,操,我早他妈听闻你们这些有钱人吃饱了没事玩男人,我老八今晚也过过有钱人的瘾。”
陈谨听闻,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他摇晃着,分明站不稳,却还要强撑着,声音饱含戾气,“你敢?”
“本来是不敢的,”老八笑道,得意地看着陈谨,“但不搞点花样,实在太无聊了。”
李寂简直是无妄之灾,他奋力挣扎起来,但已经被捆,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被迫从角落里被拖出来,怒斥,“放开!”
他的反抗换来一个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耳鸣眼花。
在嗡嗡声中,陈谨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听不真切,“你想玩儿什么花样,我陪你。”
仓库里的人皆是一怔,连老八都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李寂抬起头,见到陈谨浑身脏污挺立地站在仓库中央,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抹了下脸,露出一个薄笑,继而冷冷地看着老八,“怎么,只敢跟我动些拳脚功夫,孬种。”
老八死死盯着陈谨在血色中艳丽得像玫瑰的脸,很粗俗地骂了声,三两步上前把陈谨踹翻在地,陈谨早已经被打得没什么力气,这一脚直接叫他轰然倒地,但他还是笑笑地抬眼睨着老八,甚至暗示性地转瞬即逝地伸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不敢吗?”
“我操,”老八终于在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陈谨,在众人各色的眼神中大笑,“我他妈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陈总竟然也是个勾引男人的骚货,你们看着,是他先勾引我的,不是我老八强迫他。”
李寂浑身发抖,陈谨朝着他的方向,又轻轻笑了笑。
他见过陈谨很多笑容,恶劣的、狂妄的、自大的,却唯独没有见过他释然一般的笑。
李寂鼻头发酸,挣扎着,带着哭腔喊了声,“陈谨......”
陈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又对他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李寂摇了摇头,心里五味杂陈,明知道他是因为陈谨才会遭此横祸,但见到陈谨这副模样,他心里竟然没有多大的快意。
他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他知道有多痛。
而今,陈谨就要自食恶果,亲自品尝曾经施加给他的痛苦。
李寂被牢牢按压在地,一卷毛巾塞进他嘴里,他眼睁睁地看着,曾经高不可攀的陈谨主动伸手去解老八的皮带,男人丑陋的阴茎露出来,陈谨嫌恶地皱了下眉,老八却亢奋得微微硬了,要知道,跪在他面前的,可是北方家世显赫的公子哥,陈谨,而现在,世人仰慕的陈家公子,就要成为他的胯下玩物,这怎能不叫人兴奋?
老八刚扶着激动得沁出液体的阴茎在陈谨漂亮的脸上戳了戳,一道刺耳的铃声忽然打破了这令人热血澎湃的场面。
“老大,魏总的电话。”
老八吓得一下子就软了,狠狠怒骂,踹开陈谨接过电话。
陈谨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寂呼吸急促,像是要喘息不过来似的,等见到陈谨睁开眼,眼里一贯的冷冽,他才颤抖地,从鼻息里呼出一口气。
老八只是匆匆忙忙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随即把裤子穿好,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把东西拿出来,那边发话了,要速战速决。”
李寂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只见一个男人转身去拿了个箱子出来。
老八走过去打开箱子,拿出里头的东西,是很小的装着液体的玻璃瓶和一管针管,老八当着陈谨的面,把液体吸入到针管里,拿手弹了弹,针管里流出一滴水,他狞笑着,“看来我老八是没福气消受陈总您了,不过这东西,啧,高提纯的,保管让陈总尝尝飘飘欲仙的滋味......”
李寂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老八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他骇然地瞪着泛着银光的针管,难以自制地从喉咙里发出喊叫,声音却完全被塞在嘴里的毛巾堵住,叫他作呕。
陈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由着人架起,露出手臂上的血管,他只是把目光又落在了李寂脸上。
针管扎入他的血管,液体一点点被推入。
李寂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读懂了陈谨的唇语,“怕什么,不让他们欺负你。”
如此境地里,他依旧高高在上。
只有他能掌控李寂的一切,其他人,肖想。群‘欺;医菱舞耙耙舞酒伶催更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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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暗的仓库,代表着污脏和暴力,李寂跪坐在地,因为被绑难以行动,他眼睁睁看着透明液体一点点注射进陈谨的血液里,陈谨的五官渐渐扭曲,到最后,似是难以承受这极度的痛苦,连腰都微微弯下去。
老八丢了针管,一脚将陈谨踹翻在地,静待陈谨的反应。
魏家家大业大,早些年也是涉过黑的,要找到高浓度的毒品并不是什么难事,给陈谨注射的这种,极高的提纯,打入体内,能让人深度依赖,并且日渐摧残人的神经,如果没有强大意志力将这玩意戒掉,不出五年,就会变成痴痴呆呆的疯子,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老八之前见过一个大汉染了这东西,强制戒断的过程中因为过于痛苦,硬生生把自己脑袋砸出个大窟窿,血流了一地,人没能保住,但也算是解脱了。
老魏总能走到今天的地步,身上沾了不少血腥,也不差陈谨这一个了。
陈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过了一会儿,忽然如同上岸的鱼在地上疯狂地挣扎,他抬起一双眼,眼里都是血色,瞳孔因为药物的作用微微扩散开,他分明在看着李寂,但却不能聚焦,眼前都是光怪陆离的影子,体内更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饶是陈谨,也在这样的折磨之中发出了今晚的第一声闷哼。
“这玩意跟普通货可不一样,”老八来到李寂面前,拽住李寂的头发,让他看清楚陈谨的不堪模样,“你姘头也不知道能不能顶住,听说痛起来是六亲不认,能把眼前的人活活打死。”
说罢,大笑起来,把李寂连拖带拽地甩到陈谨面前,“陈总,我带人来了,你要是忍不住,就......”
话音未落,瘫倒在地的陈谨忽然发了疯一般扑向老八,动作之快在场的人都无法反应过来,李寂甚至被撞得往一侧倾倒狠狠摔下。
陈谨像失控的兽狠狠掐住了老八的脖子,眼里红得像是要滴血,他从喉咙里发出难听沙哑的音色,“别拿你的脏手碰他。”
老八被掐得满脸通红,毫无反抗之力,手下过了几秒才连忙上来拉陈谨,但陈谨似乎是铁了心要杀死老八,他额头青筋凸起,浑身血腥,如同索命的魔,眼见老八脸上变成猪肝色,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有个属下大着胆子抄过仓库里的铁锹,狠狠地砸在了陈谨的脑袋上。
陈谨身体微僵,掐着老八的力度逐渐变小,众人七手八脚扑上来,把陈谨拽到一旁去,地上被拖拽出一条血迹,陈谨脸上全是血,像是在血里泡过似的,老八怒火中烧,想走上前报复,却见陈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不由有点害怕,“谁他妈拿铁锹的,操,待会人死了你负责啊!”
仓库里炸开锅来,只有李寂,死一般安静地紧紧盯着倒在血泊里的陈谨。
欺压自己多年的人就可能要死在自己眼前,李寂发觉,内心痛快与同情竟然是掺半的,他是活生生的人,恨不得将陈谨杀之后快,可如果陈谨真的在他眼前被虐杀,他依旧无法做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