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堃三下五除二的处理了面团,使劲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充满了蓬勃的力量。他一边扯面一边擀面皮,速度倒是很快。

闻景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先是垫脚凑到路堃嘴边喂他喝了一口,接着自己又喝了一大口,看着这幅场面,好不舒坦的样子。

“你以前经常做吗?为什么这么熟练?”她瞪着圆圆的眼睛,瞳孔里偶光亮,好奇的问着。

路堃点头:“小时候家里就我和我爸,我爸以前不会做饭,我都是和我奶奶学的。我奶奶还会蒸那种大馒头,比你的脸还大的馒头,不知道你吃没吃过,”

不知道他想起来什么趣事,自己先笑出来,眼睛眯起,整个人都被温柔围绕着。

今晚包白菜肉馅的饺子,路堃事先已经拌好馅。他端着工具放在餐桌上,两个人扯开椅子,面对面坐着。

他包饺子很快,一勺舀起来的馅放在面皮子压好,捻几下,一个又滚又圆的饺子就成型了。

路堃没有刻意的教闻景,只是给了她几个面皮玩,让她学着包。

闻景看了一会才学会,慢慢的包了两个饺子。只是馅没压好,捏完皮之后有些汤漏了出来,看着有些狼狈。

但她仍然很开心的抬到路堃眼前炫耀:“怎么样,我的作品还不错吧?”

长长的饺子在她嫩白的手心,路堃抬头看她,发现她的鼻尖在无意中蹭上面粉。

路堃失笑,却没有提示闻景。

“你笑什么?”她纳闷,小心翼翼的把饺子放在一旁的托盘上。

路堃答非所问:“你知道吗,如果包出来的饺子又细又长,将来一定会找个又高又瘦的男朋友。”

闻言,闻景低头看看自己包的饺子,又抬头看看面前的路堃,深信不疑的点头:“这说法真准。”

他笑的不能自已,隔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端着托盘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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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

闻景这一晚难得吃了很多饺子,最后还喝了一小碗饺子汤。她依靠在椅背上,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独自叹气。

路堃将碗筷收拾下去,在厨房洗碗。

“给你切一个橙子?”他问闻景。

闻景快速的拒绝:“我不要,吃饺子吃的好撑...”

她起身在屋子里来回溜达,恨不得把吃进去的立刻消耗掉。最终,路堃洗完碗后带着她去小区里散步消食。

*

假期转眼就过去P OPO管理,二/ 三/零/二/零 /六/九/四/三/零,进入一月后,虹城迎来了这一年冬天最寒冷的几天。闻景每日都是家和律所两点一线,能在室内坐着绝不在室外挨冻,整个人像是冬眠的熊。赵律连会见都取消了,说自己年纪大吹不得冷风,将已经接手的案子压到了年后。

一月初,路堃在劳务市场招到了两个木工,因着柴哥的人脉,接手了不少活。业务范围不止局限于花箱,还拓宽到了木栈道、秋千等。他又小半个月没回春江瑞城住,化身为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只要想到有钱赚,身体里的那根弦就一刻也不停歇。

还好路堃脑子活,以前又跟着三叔没少实践,即使是没接触过的也上手的很快,他现在还需要自己动手画图纸,因为白天时间不够,只好晚上在小宿舍里一点点改动。

板房没有暖气,冬天实在是阴冷,闻景从淘宝买了个“小太阳”寄来,这样路堃的手脚在夜晚才能暖和起来。厂子里的设施比较原始,冬天的自来水都是从室外管道走,水龙头也安在小石墩旁边,每日用冰冷刺骨的水洗漱,路堃的手明显粗糙,骨节变大,有些肿起来,然而他自己却没发现。

今年除夕是二月三日,闻景律所的年会在一月末。她对此兴趣不大,乔蔚却是跃跃欲试,下午早早的来家里找她,拉着闻景去美发店吹造型。

沙滩酒店的氛围极好,安静下来就能听见不远处的海浪海浪声,只是因为冬天的原因,只能将嘴热闹的BBQ搬进了室内。

乔蔚坐在旁边,低声告诉闻景:“郝律辞职了。”

闻景并不意外,今天年会上并没有郝静的身影,她甚至猜到了她会在年前实施这个决定。闻景点点头:“主推的律师走了,明年领导们又要继续挖人了。”

气氛火热,闻景这一晚的心情也被烘托的很好,在同事的劝说下喝了许多酒。最后的抽奖环节,她抽中了二等奖一部最新型号的苹果手机,上台领奖时她走路已经是轻飘飘。

夜晚气温低,闻景是极少数没穿裙子的女人之一,她换上了紧身灰色牛仔裤,上面是白色修身毛衣,V领开在胸前,素色的带子交叉绑出一个蝴蝶结,隐约露出浅浅的沟。毛衣的下摆不长,简单塞进了裤腰里,随着走动上上下下的像是要跑出来。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脸颊通红,从律所领导那里领过沉甸甸的小盒子时,思绪都有一瞬间的停顿。

闻景简短的说了两句感言,接着试图在下面乌压压的人群中捕捉乔蔚的镜头,想要被相机记录下这开心的一刻。她想的是,回家可要跟路堃炫耀一下自己的运气有多好,还要告诉他,你的二手苹果终于可以换成一手新机型了。

酒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倾诉欲疯狂的滋长。

年会最后是领导讲话,然后颁发三个优秀员工奖,日后会有一笔奖金。闻景进来的第二年终于得到了优秀员工,被念到名字时,她还在撑着头打盹,就这样半懵的状态上台领奖。

这一晚上对她来说 ,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在台上站着,嘴里反复讲着道谢的话语。

沙滩酒店离春江瑞城20分钟的车程,闻景提前在滴滴上预约,出门的时候直接上了车。她在后排落座,然后掏出手机给路堃打电话。

现在是九点半,手机滴声许久都没被接起,闻景的心里莫名腾升一股怨气。

车窗降下一条小缝,凉风股股灌进来,吹乱了闻景额前的碎发,也使她清醒许多。沿海公路上荒无人烟,一路都是畅通无阻。天色漆黑,她望着副驾驶的椅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要担心弃坑,不会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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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

没有办出入证,车进不了小区,只能在门口听停下来。闻景低声道谢,然后伸手开车门。

脚落在地面,像是踩上了软软的棉花,小小趔趄一下,难以站稳。她的力气发虚,动作缓慢的合上车门,发出‘砰’一声响。

快散场时被劝了两杯白酒,这时候后劲才上来,眼前的世界被分割成几块,在昏暗的路灯下模糊了。闻景的脸凑近电梯按键,迟钝的看了一会儿,直到电梯门关闭才按下了楼层键。

她靠在玻璃上,冰凉碰上高热的后颈,舒服的喟叹的一声。闻景看了两眼手机,依旧没收到电话或短信,内心顿时躁动不安,有一股无名的火气燃烧的极旺。

手机始终握在手里,已经发烫。但与此同时,她的双颊、掌心,甚至脖颈也在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度,像是热锅里的水被蒸腾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