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他就和全天下的男人一样,掉进温柔乡里谁都知道要把握机会,就见他接过女人的敬酒一杯杯的喝着,两人似乎还有着交谈,但看在黒里洁的眼里,她却认为那是两人在谈价钱。

不知一股什么冲动的趋使,黒里洁佯装累了想要休息,便坐在了孙衡隔壁的一个转角沙发处,眼睛看着大屏幕,耳朵却恨自己不够长的向他们这边倾听。这不听还好,一听也不知自己是打哪里来的气,黒里洁在心里,甚至嘴上都已在默默无声的喃喃咒骂着。

她不敢相信,那个总是鄙视对她佯装清高的男人,竟会对小姐说出这样的话

“我酒量不好,不能再喝了。”

“孙老板好谦虚,我相信这一点点酒是难不倒你的。”

“呃……我说的是真的,我喝醉了,恐怕遭殃的会是你。”

“哦?说的人家好怕……不过,我相信你会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这个……难说。男人喝醉了酒,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那我倒想看看,你喝醉酒后能对我做出些什么。”

“一会儿散场和我去宵夜?”

“其实我们这里是不允许陪客人出去的,但我中意你,算是我私下陪你。”

……

黒里洁咬牙切齿的听着,神经兮兮的无声骂着,她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何谓的人面兽心。换作平常,她可能会不怕死的出口讽刺两句,可今天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想着他才30出头,想着他和小姐亲密的交头接耳,想着他们那成人老练的对话,一向活得单纯的她,竟突然感觉自己对孙衡的世界好远好陌生。

以下的节目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进行的,直到午夜凌晨了,大家各自散场,拒绝了阿达和几个男人的要求相送,黒里洁和马娅才走回自己的车子前。

早就察觉出黒里洁的不对劲,马娅关心的问道:“洁,你怎么了,一晚上看你恍恍惚惚的?”

女人没作声,眼睛直视前方的那辆奥迪车,那王八蛋真的带小姐出场了,两人就坐在车里渐渐的驶离她的视线。

突然黒里洁像被马蜂蛰到了一样,愤愤的开门上车,嘴里如魔障般诅咒着:“孙衡,你得AIDS去吧你……禽兽,你早晚会得AIDS的……色胚……老色狼……王八蛋老男人,剪掉你命根,打断你的咸猪手”……

鳞九

不知道自己郁闷的心情是何由来。

想来那男人应该也是住在碧桂园的,当晚送马娅回厂里后,黒里洁徒步在小区里察看了好久,白痴的就想看看哪栋房子前停着那辆宝蓝奥迪。无功而返到家里,躺在那张大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影现的,竟都是孙衡光着身子和一个女人翻云覆雨的景象。

黒里洁骂自己好变态,可这种变态行为,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尾随孙衡进入他的办公室里时,都没有收回来。

双手托住下巴,凝视对面正在用心办公的他,黒里洁想,这男人一定是昨晚让他得到疏解了。通常男人下半身的满足,连带的会带动上半身的愉悦,从刚才自己强势尾随他的车进入这里时,他没有驱赶,就连跟在他屁股后面上楼,他对她也不过只是无视罢了。所以更加让黒里洁确定,这男人做完了坏事,此时心情大好。

女人好安静,静到如果不是那随时骚扰他的一股女人香,孙衡几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这段时间里,老板办公室里人来人往,但那位女尊神,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天真的拄腮。无视他人好奇的目光,而孙衡也用着眼神告诉主管们,把她当空气就好。

终于空间里又剩他们两个人了,黒里洁此时几乎已把孙衡的整个形象都刻进了脑子里。

不能怪她把这男人看的那么老,谁让他年纪轻轻的就冒出来这么多的白头发,利落的短发,从鬓角处,连白色的头茬都清晰可见。他似乎是长脸型,坚韧的下巴处胡子刮的很干净,因为低下的头,只能让黒里洁看到孙衡高挺的鼻,他的鼻子真的是和自己的细佬黒里程有一拼,都是鼻梁高到鼓出来一座小峰,只不过他的鼻头有点悬胆,总之也是大鼻子先生一个。她记得他的眼在平常看人时,只要确定了目标就会目如鹰凖,当然在看向她时,却大多是轻蔑的置之不理。

正看着文件的他,似乎因为发现什么问题而突然皱了一下眉,那对浓眉纠结在一起,黒里洁都想上前把它抚平。她注意到了,他皱眉的同时总会收紧下巴,此时让黒里洁发现到,孙衡的上嘴角处,竟然有一条伤疤,因为下巴的收紧,而显得那条印子更深。

她能分得清豁嘴和伤疤的区别,只不过她好奇,孙衡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何能在嘴唇上留疤?为了看的更仔细,黒里洁干脆从椅子上滑下了身,直接把头搭在了桌子的边缘上,瞪大了眼睛看男人的嘴部周围竟然也有些点点的白疤,只不过这些都已很淡很淡了,淡到可能孙衡自己都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不可否认,黒里洁看向这个不甚熟悉的男人,对他已经产生了点点好奇。他有着年少老成的外表;他身上那股神秘气质似乎总是与人忽远忽近;他明明给人看来是一介谦谦有礼,朴素务实的君子,但他表现出的,却是耐人寻味的深沉老练,诡计多端……最最重要的是,黒里洁总感觉,在这貌似沧桑般男人的身上,应该还隐藏着一些什么故事……

无意间的一个抬头,孙衡被吓了一跳,眼前出现的景象,就像是一个头颅被斩掉后,直接放置在了他的桌子上。他瞪着那个女人无厘头的恶作剧,但她就像洋娃娃一样,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眼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孙衡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看你”。似乎是蹲累了,黒里洁说完后就站起了身。

“无聊”。白了她一眼,孙衡起身走去书柜找着想要的档案。

望着男人的背影,黒里洁知道他的肩膀很宽,因为刚才一路在他身后走上来,她就注意到了。他不高,也就近乎178,自己身边的男性友人多数高大,他甚至都没有自己正在念书的弟弟高。但他的背很挺拔,又宽又直,走路的姿态大步有力,沉稳中并伴着节奏,想来那是台湾的小孩都当过兵的关系。

孙衡一转身,就注意到黒里洁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他实在懒的问她到底来做什么,是想要怎样。因为知道这个大小姐,一定是对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出言不逊而耿耿于怀。想来她应该是打探过自己,想拿他的短处来做武器羞辱,也是因为习惯了男人对她的仰慕注视,自己不把她放在眼里却挑衅了她那强烈的虚荣心……

他知道,这是个美丽直率的女孩儿,甚至都可以说的上是单纯的。阅人一向犀利的孙衡,黒里洁这个初出茅庐的女人,在他眼里,真就是个比自己小太多的孩子。

她言辞上不懂得周旋圆滑,自认为明褒暗贬的话,在他听来却是直来直往的好笑。出来讨生活这么多年,孙衡真的是很少见过如此率真的人了,想来可能真是来自的阶层不同吧。这些从小就有着好出身的孩子们,要么就被家族影响的手段卑劣,自私自利;要么就被家长保护到不懂残食相争,天真的只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而黒里洁,就属于后者。

从小衣食无忧,家境单纯,没人和她抢,没人和她夺,小小年纪就远洋海外,所以多年下来也就本性着外向大方。她可以和你说广东话,但一惹急她,她会用英文骂的你不知所以;她会穿着紧身的T恤,也会穿宽大的衬衣,或许卖弄性感不是她的本意,但拥有着超棒的身材条件却能让她发挥随意;她可以来报复自己,因为她被宠已成习惯;她可以任意的亲吻男人,因为她有这条件让任何男人都为她沉沦;她开心,她阳光,她活跃,她娇蛮……因为她得到了别人很多很多的爱,所以她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

昨天,孙衡见到参加聚会的男人们都对她报以兴趣的目光,而她,也习惯在这种注目里游刃有余。她知道男人们的爱慕,知道女人们的嫉妒,但她还是快乐的玩着闹着,像个真正的大女孩儿,甚至用那意外的咬字不清和五音不全,高兴天真的唱着儿童歌曲《卖报歌》和《小二郎》。

这个女孩儿的人生,是他想得到,但却追求不了的梦……

鳞十

“孙衡,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什么人吗?就是讨厌像你的这种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闷的我都想杀人啊!”

从两人见面到现在,那男人只对自己说了两句话,加起来连10个字都不到,直到现在还是像哑巴一样,就知道像看标本一样盯着自己,气得一向不喜欢冷场的黒里洁,咬牙切齿的都想上前把他给抽筋扒皮。

那男人无视她的气愤,无动于衷的绕过她又回去了座位,看的黒里洁就像看到了怪物一样,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孙老先生,你语言功能有障碍吗?就连最基本的一句‘你来这里做什么’都问不出来?”

放下手边的工作,孙衡终于抬头直视她,很配合的回句:“好吧,黑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咬紧嘴唇,黒里洁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十足欠扁,但她今天来本身就是有事要找,可想好向他要脚链的借口没有说出来,却是突然说出了使自己郁闷了一个晚上的事实:“孙衡,你竟然花钱招妓。”

意外这女人竟然说这个,孙衡抬了一下眉头,不悦的说:“黒小姐,今天你来,就是想要和我探讨我的欲望取向吗?和你无关吧?”

“是无关,只是你的品味和道德有待可估……我才发现你有多下流,玩那些女人你不怕得AIDS吗?色胚!”黒里洁完全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她不知道对一个陌生男人计较这种事,是否妥当。

“这世界上有卖的,我就可以买,这是交易,无关道德……另外,谢谢你那天的圣诞礼物,很好用。”冷冰冰的说完,孙衡便埋头工作不再理她。

感情自己的安全套送的是恰到好处了,黒里洁气的双手支撑在办公桌前,继续恶意的诋毁孙衡的人格:“你真是我见过最表里不一的禽兽……在外故作一表人才,其实私底下烂的让人恶心……你的品味真是差到令人发指,随便的一个女人就可以吗?昨晚的那种货色你也要。拜托你下次要找就找个脸孔和身材都算养眼的,那种身体和脸一样平的女人你也能上得去?”

皱眉听着黒里洁越说越过分的话,孙衡缓缓的抬头无情的看向她,眼光放肆的打量着她的全身上下,最后定在了那个与自己眼睛平视的伟大胸前,义正严词的告之:“黑小姐,你的言辞过火了,你我并不熟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至于我的性生活,你们都是女人,请你不要这么恶毒的批评……哦,还有,至于身材方面,我认为,‘天然发酵的馒头’总好过‘人工改造的奶牛’,人生于自然就好,没必要自卑的去把‘东西’加以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