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字,一句句,直白又真诚,充分的表明了林乐悠是怎么看待钟意礼的,怎么看待和他的婚姻。
钟意礼是温润君子,想把林乐悠这些年没尝受过的一切全都给她不假,但他又不是傻子。
既然她都心甘情愿了,他为什么还要固守陈规呢?
还有什么,比同居在一起,先婚后爱,更能培养感情的呢?
“好。”二话不说,钟意礼答应了林乐悠的提议。
不过在答应之前,他又提了一个新要求:“不过我是男人,我又喜欢你在先,求婚这种事,我觉得等我准备好了,由我主导比较好,我不想日后白发苍苍,你再回想起来,觉得我身为老公没有给你一个盛大而浪漫的求婚,而留有遗憾。”
老公老婆,没客气的从钟意礼嘴里说出来。
林乐悠人一噎,脸也跟着红了。
该死,她是产生了什么错觉,才会觉得钟意礼很诚恳、很老实、很害羞呢。
这才多久啊,她这边才刚给出点苗头,他怎么就反客为主、化身为狼了。
不得不说,被反霸道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林乐悠笑了笑,端起手边的咖啡,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刚把杯子放下去,却忽然,她听到一道熟悉无比的、本以为不可能在度假地听到的声音:“我终于找到你了,乐悠。”
眉头飞快的一蹙,林乐悠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看到疾步从那边走来,短短几天不见,形容狼狈了许多的江时宴。
“你怎么来了?”好心情被破坏,林乐悠瞬间冷脸。
江时宴双手虚张着,陪着笑容:“我来找你的啊,乐悠,分开这么多天,我才知道我有多想你,于是我就发动人脉,千山万水的打听你的踪迹,一听说你在A国,我立刻就亲自开飞机赶过来了,好在我的心血没有被辜负,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多少天不见就想你念你多少天的小青梅,林乐悠。”
江时宴说话时,小动作也没停过,配上他看什么都很深情的桃花眼,可谓是声情并茂。
林乐悠却丝毫没有被打动。
“你确定,你真是冲着我这个人而来的?而不是因为江氏如今走投无路,几近破产,而急急想出路而来的?”
一句话,就把他的心事戳破。
江时宴心头升起一抹恼怒,面上却不显:“不是冲着你来的,还能是冲着谁来的呢?乐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连生气,都不舍得对着你气,在我心中,你从始至终都是第一位,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所改变啊。”
是了,江时宴嚣张跋扈的脾气,确实不是冲着她和林氏来的,而冲着钟意礼来的。
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都主动求婚了,要和钟意礼结婚了啊。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谢谢你马后炮的抬爱了。”林乐悠浅笑着,勾起了唇角:“不过我眼下都不是一个人了,在你那里是不是第一位,我也就不在意了,要真是第一位,我还觉得烦恼,烦恼我未婚夫会不会吃醋,被动把江时宴三个字从我的世界里抹除。”
第20章
亲昵至极的未婚夫三个字,如响鼓,击在了江时宴的耳边。
他怒目圆睁,呆愣当场:“什么未婚夫?你是在骗我的对吗?乐悠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江时宴!”林乐悠冷脸打断他,在江时宴不可置信的眸光中,一字一顿、无波无澜的说:“就是有这么快,我变心就是有这么快,因为有些人,他值得,值得我放弃所有去换他笑颜,值得我迅速做决断去留下他,唯恐慢了一秒,他就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饶是早就接受了林乐悠的表白,也知道她会与他结婚,她想尽快与他结婚,钟意礼这一刻,听到她当着江时宴的面,深情表白的一刻,仍然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
浑身上下,如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他忍了又忍,终是没把翘起的嘴角忍下去,只扬着笑意,走到林乐悠身边。
“乐悠你别担心,我和某些男人不一样,我有从一而终的爱情观念,也有最基本的人格底线,是不会因为不值一提的外因,而和别的女人苟且的,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天上月、眼底人,不管你嫁,还是不嫁我,我都会一如既往,谦逊忠诚的陪在你身边。”
说话间,钟意礼伸出手,握住了林乐悠的手。
仓促从右手手指上取下来的单身戒指,缓缓套入了林乐悠白皙纤长的指尖:“这枚戒指是我戴过的,我知道它还不够新奇,不够完美,可我想你的这么多年,都是这枚戒指陪着我度过的,现在我把戒指暂时的送给你,希望你能看在我足够诚意的份上,答应嫁给我,我也答应你等事情告一段落,我要亲手为你打造全世界最精致最耀眼也最适合你的戒指,为你安排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没有外人捣乱的独一无二的婚礼,好不好?”
外人捣乱几字,钟意礼咬得尤其重。
轻而易举,点燃了江时宴心头的怒火。
“乐悠!”他几乎是吼出声的:“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年,我给你的哪样不是最好的,包括我们的婚礼,哪一样,我不是往贵里安排?”
林乐悠凝眸扫他,轻飘飘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压住了他:“我倒不觉得,永远是他人陪衬的礼物,怎么能算好了。至于婚礼,你确定,那是你投入心血感情的婚礼,而不是你为了展现经济实力,打响名声从而闯入帝都上流社会的戏台。”
帝都啊,那曾是江时宴的梦。
可惜婚礼失败那天,他的梦就碎了。
不仅如此,他连在海城的繁荣都保不住了。
林乐悠出游躲开他的这几天,他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没办法回转江氏的现状。
走投无路,他只好咽下所有好的不好的情绪,来到林乐悠身边,试图通过唤回她心底里残存的爱,来找回曾经义无反顾追逐他二十余年的激情。
但很可惜,他好像又要失败了。
林乐悠宁愿仓促接受一枚已戴过的旧戒指,也不愿意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
心像是被巨大的飞刀,一块一块片成了片,鲜血淋漓的痛。
江时宴死死的咬紧了后槽牙,紧盯着林乐悠没有了任何情意的脸:“相识这么多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乐悠你如果确定,你一定要这么快的嫁给钟意礼,不为报复也不为赌气,那我可以成全你,以哥哥的身份,送嫁于你。”
哥哥,是江时宴能想到的最后和林乐悠攀扯关系的机会。
可惜,林乐悠连这一点点的念想都不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