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卿疼得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却仍死死咬着唇,摇头道:“不……不是我……”
银针一次次刺入皮肉,秋月卿的惨叫声渐渐微弱,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她却始终不肯松口。
就在她即将昏死过去时,宋羽安面露不忍,叹息一声拉住穆关尘的衣摆:“将军,罢了……夫人已经受到惩罚,此事就算了吧,就当是为我腹中的孩子积德……”
“毕竟夫人是高门贵女,我又怎么敢同夫人作对……”
第五章
穆关尘闻言,怒火更甚:“羽安,你就是太心软了!她害你至此,你还替她求情?”
宋羽安垂眸,掩去眼底的得意,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将军为难。”
“为难?”穆关尘冷笑一声,目光阴鸷地看向地上蜷缩着的秋月卿,“她配让我为难?”
“家主!求求您放过夫人吧!”闻声赶来的碧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夫人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啊!您想想从前,夫人是如何待您的?她为了等您,硬生生熬成了京中的笑话,您出征时,她日日为您祈福,生怕您受一点伤……”
“闭嘴!”穆关尘厉声打断,眼中没有丝毫动容,“一个贱婢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碧桃泪流满面,却仍不肯放弃,她膝行几步,死死拽住穆关尘的衣角,哭求道:“家主!您就算不顾念旧情,也该想想夫人的身子啊!她如今”
“够了!”穆关尘一脚踹开她,冷声道,“既然你这么护主,那不如替她认了这罪?”
碧桃一怔,随即咬牙,重重磕下头去:“是!是奴婢做的!是奴婢看不惯宋姑娘欺负夫人,所以……所以才会对宋姑娘下手!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求家主放过夫人!”
秋月卿闻言,猛地抬头,苍白的唇颤抖着:“碧桃……你胡说什么……”
穆关尘却只是冷笑一声,挥了挥手:“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不!”秋月卿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两个粗使婆子死死按住,“不是她!是我!是我做的!穆关尘,你要杀就杀我!”
穆关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只有厌恶:“秋月卿,你现在认罪,晚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秋月卿眼睁睁地看着碧桃被拖到院中,板子重重落下,碧桃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最后渐渐微弱下去。
秋月卿浑身发抖,眼泪混着血水滑落,她张了张嘴,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死死地盯着穆关尘,直到碧桃彻底没了声息。
“噗”一口鲜血从秋月卿口中喷出,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她是我唯一带过来的陪嫁丫鬟,是陪了我十余载的人……”
穆关尘冷笑一声,眼底没有丝毫波动:“那又如何?谁让你死不认错,你要记住,如今她所受的,都是因为你!”
“传令下去,秋月卿善妒狠毒,不配为侯府主母,即日起,贬妻为妾!”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嬷嬷们也跟着退下,临走前,其中一个还对着秋月卿狠狠啐了一口:“呸!贱人!”
宋羽安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原地,等穆关尘走远后,这才慢悠悠地走到秋月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哎呀,真是可怜啊,好好的一个大家小姐,如今却成了贱妾,传出去,可真是让人笑话呢。”
秋月卿抬眸,眼中死寂一片,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不做回应。
宋羽安轻笑一声,俯身,用帕子擦了擦秋月卿脸上的血,语气轻柔却恶毒:“哎呀,只可惜碧桃跟错了主子,这才早早丢了姓名。”
见秋月卿始终不说话,她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怒意:“事到如今你还做出这副高傲的样子给谁看?”
“我听说你们这些名门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你最出名的,就是这手丹青,对吧?”
秋月卿瞳孔微缩,还未反应过来,宋羽安已经松手,站起身,冷冷吩咐道:“来人,上夹板。”
“不,不要,你没有资格……”秋月卿颤抖着往后缩,可早已没了力气的她,轻易被人按住。
夹板套上她的十指,随着一声令下,两侧的绳子狠狠收紧。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院落,却又被人死死捂住,秋月卿疼得浑身痉挛,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宋羽安却只是笑着看她,直到她的手指被硬生生夹断,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
宋羽安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抬脚,狠狠碾在秋月卿已经变形的手指上,听着她痛苦的呜咽,轻笑道:“这下,我看你还怎么画画?”
她收回脚,转身离开,声音轻快:“好好享受你接下来的日子吧,毕竟……我马上就要成为将军的正妻了。”
第六章
夜色沉沉,院中一片死寂。
秋月卿蜷缩在西院冰冷的床榻上,十指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法入睡,只能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窗外那一轮惨白的月亮。
碧桃死了,这个陪伴了她十余载的傻丫头,为了护她,被硬生生打死了,连尸首也没有给她留下。
她缓缓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渗入鬓角,冰凉一片。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狠狠踹开,几个粗使婆子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架起她往外拖。
“放开……我自己走……”秋月卿声音嘶哑,可那些人却充耳不闻,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着她,一路拖到了主院。
主院内灯火通明,穆关尘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宋羽安则倚在他怀里,脸色苍白,捂着肚子低声啜泣。
见秋月卿被拖进来,穆关尘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巫蛊娃娃,狠狠摔在她面前。
“秋月卿!这次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抵赖?!”
秋月卿缓缓低头,看着地上那个扎满银针的布偶,上面赫然写着宋羽安的生辰八字,字迹……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她盯着那娃娃看了许久,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她颤抖着伸出自己扭曲变形的手指,缓缓张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用什么做的巫蛊娃娃?这双手吗?”
屋内一片死寂。
穆关尘的目光落在她那双被夹断的手指上,指节扭曲,青紫肿胀,连最基本的弯曲都做不到。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