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喜欢这样的……”

黎砚话没说完,被站起的阮霄一烟灰缸拍在脑袋上。

剧烈疼痛感让黎砚脑子一懵,他身体后仰,将手机甩到地上。

alpha的脸色非常平静,却酝酿着极致的怒气,阮霄紧抿着嘴离开座位,薅着黎砚的头发把他摁在地上,冲着他的脸狠狠一拳。

“你把照片给路隐看了?”阮霄嗓音嘶哑,一手掐住黎砚的脖子,用膝盖顶住他的胸膛,对着脸又一拳。

“阮霄……你他妈敢打我……”黎砚反手抓住阮霄的胳膊将他推开,两人就在狭窄的包厢扭打起来。

alpha信息素在包厢里爆发,彼此对抗不分上下,黎砚头上淌着血,被阮霄推在墙上殴打,他面色阴沉,戾气很重,拳头如雷霆一般砸在黎砚肚子上。

“操……”黎砚平时虽然勤于锻炼,但却没有跟人打架的经验,落了下风,阮霄却像是练家子,每一下都狠狠击中要害,让他痛到无力挣扎。

他脸上青红一片,额上的伤口溢出血,风度不再,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阮霄,我们认识那么久,你竟然为了一个认识两个月的omega打我!”

阮霄向后退一步,黎砚自然而然地从墙边滑下来,他看见alpha从地上捡起那个还沾着他血的烟灰缸,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起头。

他的声音很冷,语速很慢:“久吗?你知道我在认识你之前就认识路嘉澍吗?”

看见黎砚瞳孔放大,非常惊讶,阮霄嘴角上扬,勾出一丝带着邪气的笑。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跟路嘉澍比?”alpha面如修罗,“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是我勾引的路嘉澍又怎么样?他早该跟我在一起,路嘉澍是我的omega,而你只是个傻逼。”

阮霄高高扬起烟灰缸,冲着黎砚的脑袋就要砸下去,却骤然听见包厢门口传来一声尖叫:

“阮霄”

竟然是路嘉澍。

“阮霄住手!”路嘉澍声音很急,跑过来的时候差点被椅子绊倒,他抓住阮霄的胳膊把他拉开,“别冲动……”

“哥哥。”阮霄的表情有些怔愣,他顺从地将手中的烟灰缸递给路嘉澍,被omega拉得与黎砚保持距离。

“哥哥,你怎么来了?”

“路隐才十三岁,根本就藏不住事,她都跟我说了。”他急着把阮霄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发现alpha没受伤才松口气,“有什么事就不能跟我说吗?为什么要一个人来?”

黎砚咳嗽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面前恩爱的两人,怒气更甚:“路嘉澍,你终于来了,见你一面可真是难。”

路嘉澍将阮霄拽到身后,脸上有警惕有气愤:“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去找路隐?路隐那么小,她什么就不懂,你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

路嘉澍气坏了,想到妹妹流着泪说对不起他,他的心颤得痛,他没有跟路隐说过自己与黎砚的事,也一直避免让黎砚与路隐见面,他费尽心机给路隐营造美好的表象,可这一切却被黎砚轻易地打破。

黎砚:“你确实为了她卖给我,我哪里说的不对?路嘉澍,我们的协议第五条写得清清楚楚,你违约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阮霄听得火起,又要上去揍他,被路嘉澍死死拦住。

路嘉澍冷静道:“我和阮霄是解约之后在一起的,我没有违背协议。”

黎砚:“那你也不该跟他在一起。”

路嘉澍:“解约之后我单身,他也单身,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包厢里三人都站着,路嘉澍与阮霄靠在一起,与黎砚呈对峙的姿态。

黎砚头上被烟灰缸砸出的伤一阵阵疼痛,他看着昔日温顺体贴的omega维护外人,心中竟然涌起悲凉感。

他问:“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样整我?”

“你对我好吗?可能你是这样觉得吧。我被你朋友欺负的时候,你不是一句话也不说吗?当初在包厢里他们问我解约之后要跟谁,你不是让我自己选吗?现在我选阮霄。”

“阮霄就是比你好,他尊重我的选择,他把我当成平等的人,他不会把我当成替身,也不会把我送给朋友玩。”

黎砚怒道:“我给了你这么多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路嘉澍从前喜欢黎砚的时候,收他的钱总是不好意思,他努力工作,升职加薪后第一件事就是给黎砚买礼物,他以为他与黎砚的感情是双向,但见到黎砚浑不吝的朋友,知晓自己的替身身份之后,他才恍然发现黎砚的喜欢只是一摊齑粉硬堆出的雕塑,看着那么真,其实风一吹就碎了。

“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钱来衡量。”路嘉澍的心沉下来,他从未如此怜悯地看过黎砚,这个男人有钱有地位,但是他很天真、很可怜,他以为世界上的一切都能用钱买到,包括爱,包括尊严。

“我从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钱,我的尊严也不是能用钱能买到的东西。协议期间你把我当成玩物,你给钱了,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但现在协议结束,我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虽然你做不到,但你没资格管我和谁在一起。”

黎砚咳出一口腥气:“你明明知道,阮霄是我的……”

“黎砚。”阮霄冷漠地插进来,“你不会觉得找人做我的替身,显得你很深情吧?我高中的时候就很讨厌你,你让我恶心。”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请你不要再纠缠我的omega,也不要再纠缠我。”

“你……”他想斥责阮霄不喜欢他还吊着他,但阮霄却牵起路嘉澍的手,要把omega带走。

“哥哥,我们走。”

看见路嘉澍低垂着眼要跟阮霄走,黎砚气急攻心:“路嘉澍,你跟我签的那份协议根本没有法律效应,我能给你那么多钱,也能让你全部吐出来,你等着吧!”

他继续说:“你以为阮霄是什么好人,他不也跟我一样图你的身体?他只是跟你玩玩,迟早会把你甩了,到时候你别哭着回来求我!”

阮霄回头深深地看他一眼,目光似一把沾着鲜血的刀,几乎要把黎砚的肉一片一片剜下来。

阮霄牵着路嘉澍的手离开,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坐在车里,alpha才看见路嘉澍的眼睛很红。

“别气了,哥哥。”阮霄抱住他拍背,“为这种人不值得。”

“我没事。”路嘉澍在他肩膀上蹭一下,吸一口桃味信息素,方才冷静下来,“我只是心疼你和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