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柚气得小脸发白,“你!”
“明朔,你跟我过?来……”林含蕴突然发话,他搀着于映央,将他交给陶柚,嘱咐道,“你们俩先上楼,我和明朔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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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映央哪有那么?娇弱,根本不需要?人扶,可桃小O还是?牵着他的胳膊,连扶带拽地陪着他进了电梯,于映央一直关切地朝外望。
“别看啦,他们是?亲父子,不会有事的。”桃小O安慰道。
于映央轻轻摇头,“我就是?觉得,叔叔不会轻易放过?明朔的……”
“怎么?会呢,他不是?教授嘛,教授不都文质彬彬的。”
电梯升到他们的楼层,于映央还是?放心不下,拍下底层的按键,执拗地非要?下楼。
果?然,待他们回到远处,明朔已?经躺在地上,嘴角渗着血,一边眼睛已?经被砸红了,可林含蕴还在朝他挥拳。
于映央和陶柚赶忙上去拉架,然而林含蕴和明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都不肯轻易被拉走。
“叔叔,我不怪他,别打他了!”于映央双手握住林含蕴不断挥动的手臂,却反被施加其上的力量带着,身?体来回晃动。
林含蕴嗤着任其打骂的儿子,“这个时候还要?央央帮你求情?,我真对你失望。”
明朔则坦然倒地,将痛感当成巨大压力的解脱。
怒其不争,林含蕴的手劲更大,挥拳的同时突然发现身?边的Omega软趴趴滑到地上,下意?识地瘫到地上护着。
明朔自然也察觉到异常,终于有所?动作,身?体向右移了几寸,刚好垫在于映央的身?下。
“央央!”众人顿时乱作一团,争抢着搀扶于映央,却见?Omega的面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苍白,嘴唇也苍白如纸,失去意?识。
明朔将他打横抱起,陶柚着急地不停摩挲他冰冷的脸颊和双手。
林含蕴勉强保持冷静,拖住于映央的腰,“去医院,快去医院,我开车来的,坐我的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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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苏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于映央动了动,一只手背上还有吊针,输液软管来回地摆。
这场景让他想起一年前的车祸,他永久失去了自己?的家人。
那现在呢,那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还在吗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摸摸肚子,只摸到同平常无异的小腹。
“别担心,孩子没事。”
明朔的声音自身?旁不远处传来,稳重而客观,一下子就让于映央从恐慌中解脱。
“我怎么?了?”于映央轻柔地摸着小腹,原本摇摆不定的心情?逐渐终于落定了。
明朔走近,干燥而温暖的手指覆上于映央的额头,捋了捋他睡乱的头发。
“央央,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什么??”于映央只觉得难以置信,挣扎着要?起身?,明朔便?帮他抬高床头,坐在他的身?侧。
“我说,我们一起抚养这个小孩,我们来当他的两个爸爸,可以吗?”明朔颇有耐心地解释。
视线空空飘了一阵,终于落到实处,是?Alpha总是?疏离冷漠的双眼。
而此刻,那双眼睛闪烁着光亮,仿佛漫天银河倒灌,星斗自他的眼神中流淌出来,灼热了于映央心灰意?冷的心。
“为什么??”他傻傻地问。
繁星继续闪耀,漾出自信的、笃定的光芒,仿佛从前那个Alpha又回来了。
“因为我害怕,央央,你晕倒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要?永远失去你,失去我们的孩子了,我真的好害怕……”明朔说,“我才意?识到,原来你们对我那么?重要?,之前耿耿于怀的事情?宛如浮云,只有你们是?真实的,是?我想要?把握的!”
啵
于映央眼眸一晃,哽在心头的委屈与难过?终于得到出口终于得到解脱,宛如撬开一个经年的木塞,堵塞其中的愤懑与不解轻巧随着轻微的爆破声尽数释放。
他不停落泪,“你真的想要?这个小孩吗?”
“我想要?的,央央,我想和你有个未来。”明朔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现在的事业正值关键期,短时间里可能没办法给你一个婚礼了,又得委屈你一阵。”
于映央哪在乎那些,有的话固然很好,如果?没有,只要?得到那个人的真心也是?足够。
“那好吧,我其实也没想放弃他,出事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孩子不能有事,”于映央开始落泪,“我真的不喜欢你之前的态度,但是?我真的好期待这个小孩,它是?长?在我身?体里的小生命,我想要?它看到一个最好的世界,我想让他快快乐乐地长?大!”
他试探地捶了几下明朔的身?体,随后力气越来越大,明朔也不动作,任凭他发现,“你真的要?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我以为你根本想要?这个孩子!”
“怎么?会……”明朔突然笑了,拉着于映央的拳头,放在自己?脸上,“往这儿打,这里最痛了……”
于映央哪舍得,他只想享受可以借着Alpha发泄情?绪,那是?他接触到的,最直观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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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天匆匆而过?。
于映央从学校领了毕业证,毕业典礼那天明朔正出差,桃小O捧花而来,用暖心的陪伴抚平了他微小的遗憾。
明朔和吴仲伯的工作室租约到期,四个人带着众多行李浩浩荡荡地回到云港。
于映央心里清楚,这是?明朔要?和明氏正面宣战的意?思。
这一年,云港的商政圈里流传着许多明家爷孙之间明争暗斗的逸闻,明朔成了新一任“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典范,时常拿来跟已?故的明泊舟作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