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圆子是沈枝竹之前在家自己弄的,搓的有黄豆大小,她之前在苏南那里吃的堂卖的酒酿圆子,有的圆子能搓到珍珠米大小。酒酿则是她两天前刚学着做的,发酵四十八小时,今天刚好能吃。

她挑糯米挑得不精细,有几粒稗子混了进去。沈枝竹想到从前妈妈说的话,怀揣着莫名的想法,把压着那几颗稗子地方的酒酿挖出来当作这次的用材。

“圆子来喽!”

沈枝竹端着小锅来到餐厅,她还在记恨方才仲南那个笑容,给他盛了一碗过去:“多吃点,等你胖了穿衣服不好看,我第一个嫌弃你。”

仲南尝了一口,眉眼舒展开:“我可没说你穿衣服不好看。沈枝竹,能不能宽容一点,我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可不是来挨骂的。”

沈枝竹这才愿意下他给的台阶,她凑过去,悄悄问他:

“你怎么跑来和我跨年?仲西两个小时以前还给我发你在年会发言的照片。”

“嗯,”仲南头也不抬,专心吃着酒酿圆子:“我可能脑子有病。”

他吃东西的动作不紧不慢,而且安静,看起来赏心悦目。

沈枝竹吃的比仲南快,她把酒酿喝得干干净净,就坐在一旁盯着他吃。

那几颗稗子果然在仲南碗里。仲南发现之后,拿过沈枝竹碗上的筷子,准确地把它们夹了出来,放在纸巾上。喝完酒酿,仲南开始观察那三颗稗子粒。

沈枝竹对他的做法莫名其妙:“不吃就扔掉呀?看它干什么。”

仲南看了她一眼,捏起一个在指尖压碎,而后喂进自己口中。

沈枝竹的呼吸轻轻一停,她看到仲南吃了两颗,第三颗在指尖压碎,朝她探了过来,径直塞进她的口中。沈枝竹下意识伸出舌尖,把他给的东西卷进食道,顺带着慢吞吞舔了一下仲南的指腹。

仲南看着她:“这么多小心思。我妈和沈阿姨是好朋友,我会不知道吗?”

沈枝竹老家的习俗,酒酿圆子里掺几颗稗子是给心上人喝的做法,对方如果有意,会把它们都吃掉。

沈枝竹呆呆看着他,问道:“……那你怎么还给我一个?”

仲南眼里露出笑意,他靠近捏住她的脸:“当然是戏弄你,傻子。”

沈枝竹半边脸被捏红了,她噌地站起身,道:“我去试我明天和朋友出去玩穿的衣服,不理你。”

仲南瞥了她一眼,气定神闲给自己又盛了一碗酒酿圆子。

沈枝竹换衣服的速度很快,她跑出来照餐厅这里壁面上的大镜子,顺嘴问仲南觉得好不好看。

“怎么穿了这件衣服?”仲南看了一眼,随口道:“中秋的时候穿穿还好,现在穿你是完全不怕得关节炎吗?”

说完他微微一怔,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面上不动声色,仲南余光看到沈枝竹还在欣赏自己穿裙子的样子。她哼了一声:

“管得真多,我赌你得关节炎一定比我要早,以后医生问我要不要给你保守治疗,我直接回家吃席。”

仲南放下心来。能说这么多话,看来没听出来。他低头又喝了一口酒酿,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

沈枝竹试了没几下,说自己回屋去换衣服了。仲南没抬头,只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卧室的门被关紧,沈枝竹靠在门背后,睁大眼睛看着窗外远处车水马龙的夜景。

她慢慢从门口滑下来,抱着衣服坐在地板上,长长呼了口气。

圆子来喽

0023 22 心脏怦怦跳,你在这里面

年味儿将近,沈枝竹累得像狗一样,总算是熬过了死亡期末月,她回了趟老家给妈妈上坟,在那儿呆了一周才回南城。

大学的这几年,过年都是在仲琳这里。这次回老宅,大门进去的院子里除了原来一直放的八角大灯笼,又多了一串挂在前廊的明角灯。

仲琳瞧见沈枝竹抬着头看那排轻轻摇晃的灯笼,笑着道:“这是老大一个发小前阵子回国时送过来的,叫明角灯,有时候也叫羊角灯。过会儿老大来了,让他给你讲讲。”

沈枝竹一听“发小”这两个字,觉醒了一些糟糕的记忆,就问仲琳道:“仲姨,仲南哥哥那个发小……是不是黄头发,脑袋后面扎个小辫儿,长得和仲西差不多高?”

仲琳点头:“是他是他,中文名字叫什么我都要忘了,只晓得他原来的名字,叫……萨沙,为了纪念当年中苏友谊起了这个名字,结果还没两年,苏联就解体了。”

沈枝竹点点头:“之前他们一起出去玩,仲西也带我过去了,见过他一次。”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此时斜插进来:“什么仲西?他鬼混的时候还能想起来你?那天是我让他带你去的。”

两人回过头,看到仲南正收了柄黑色的雨伞递给一旁的管家,他个子太高,走进檐底需要微微低下头:“来的路上就感觉云里有雷,果然开始下雨了,今年过年看来是没有雪了。”

沈枝竹看向他,目光在男人微湿的额发巡了一圈,廊顶的檐掉的雨珠有几颗砸在他眉梢眼睫,眨眼时仿佛看惯了的冷淡眼神都温柔了一些。

她没说话,只往仲琳那边靠了靠。

仲琳看仲南来了,就道:“刚还在说你呢,萨沙那小孩儿前阵子送来的明角灯,小竹瞧着好玩,你给她说说这灯。外头凉气重,我先进去了。”

沈枝竹点点头,上前要扶她先进去,仲琳摆摆手,走了两步,示意沈枝竹过来,想到什么似地开口:“小竹你刚好……过会儿劝劝他,上次有人介绍了个女孩儿,伊连面都不见喏,就算不喜欢……也实在是太没有礼貌呀。”

目送仲琳稳稳当当地进门,沈枝竹回过头,见仲南正在看那明角灯。

她上前道:“仲姨说有人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你怎么不去?”

仲南嗯了一声,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漫不经心道:“回来怎么也没让我去接你?”

沈枝竹见他转移话题,反而更加起劲,凑近仰着脸看他的眼睛:“仲姨说你好没有礼貌哦,人家的面都不见……”

正说着,腰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

沈枝竹冻得一颤,第一个反应是自己毛衣里的保暖衣竟然没有塞进裤子里,再在外面叫凉风吹一会儿,可能就要窜稀了。

腰间的大手一紧,她整个人都被拉进了仲南怀里。男人身上的大衣毛料扎得人脸疼,沈枝竹感觉热和冷两种感觉同时顺着自己腰上的皮肤往身体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