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专门放置好酒的房间,每桶的价格都抵得上玉城最好地段的一套房。

仲西小心接了一杯,像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吨吨喝下,整个人亢奋得不行。他头发自来卷,此时因为激动出汗弯曲得更加厉害,沈枝竹默默道:“我觉得你有点像那个公爵,他好像被判了死刑。”

仲西摆手:“我祖上是斯拉夫人,和英国人不同根不同命,不必担心!”

说着,他就转了个圈,想去再接一杯。

仲西真的是太飘了,他常年混迹在诸如马场之类需要活动腰部腿部力量的场所,腰腿肌肉练得极好,这一个圈转下来,一脚就旋倒了一个酒桶。

是只装了半桶的马而法兹酒。

桶盖在刚进房间的时候就被仲西掀了,于是此时酒液吨吨淌了出来。沈枝竹瞳孔地震,叫了一声后用最快的速度俯身把它扶了起来。

仲西叫的声音比她还大,他眼里透出绝望:“完了,仲南一定会杀了我的,这半桶酒……你不会信的,就算是半桶,它也比你都贵。”

沈枝竹在这之前根本没见过这种东西,她甩了甩手,皱眉看着自己的脚酒窖房间地面都铺着特别的材料,他们在下来时就换了防滑的木底凉鞋,而露在外面的脚此时直接被倒出来的酒液弄湿了。

沈枝竹道:“这样的话,那少爷,和你比呢?谁更值钱?”

仲西试探着回答:“……应该差不多……?”

沈枝竹道:“那你怕什么”

她退到房间门口,把木底鞋脱了下来,叹了口气:“鞋湿了,走路要留印子和气味,怎么办?”

仲西已经顾不上鞋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哥哥会因为这酒和他差不多值钱就放过他,至少仲南也许认为这酒也比他要更值钱。

他刚要开口,就听到远处大门发出了锁扣扭开的轻微声音,接着熟悉的高大身影缓缓出现。

仲南的脸隐没在阴影里,声音听上去无比冷漠,带着克制的怒意,他道:“仲西,你他妈在做什么?”

仲西把杯子藏在身后,尴尬地笑了笑。

这好像是仲南第一次骂人,沈枝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立马选择脱离干系。

她转过身放下鞋,踮着脚朝仲南“蹬蹬蹬”地跑了过去。

仲南自然知道两个人跑来了酒庄,也知道这事肯定是仲西拿乔。其实避着也就过去了,但酒窖里温度并不高,两个人孤男寡女溜进去,他实在不放心,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酒窖门推开,他远远就看到仲西站在沈枝竹对面,头在她胸口动来动去。

仲南感觉到胸口升起难以言喻的不舒服和怒意,随着话音落下,沈枝竹转过头,他才看清楚沈枝竹似乎是在给仲西看手里的鞋,仲西则低着头在观察地上的什么东西。

空气在缓慢地流动,仲南闻到马而法兹酒的香气,瑰丽的希腊乐符随着女孩子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飘了过来,他看到沈枝竹脚上还有酒液的痕迹,深色的,像血液一样。

紧接着,沈枝竹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怀里。

“呜呜仲南我要告发仲西偷喝那什么吨吨桶祸乱地窖罪不容诛!!”

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祺贵人你说话要有凭据既然你说熹贵妃私通那奸夫是谁太医温实初(尖叫)

我可以日更!!我可以!!我做到了!!

0008 08 内裤

洗过澡后的习惯是阅读,确认秘书发来的第二天的行程安排,然后睡觉。

仲南靠在床边,拿过床头放着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小说的作者,伟大的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写这本书的续作时,因为试图搬动柜子去取滚到底下的笔筒血管破裂而亡。

书是父亲在仲南升学时送的,上帝有时在小事上就已经给出命运的答案,仲南的父亲死因正与陀翁相同。细密的俄文在手底下铺开,仲南低声念着,夹杂轻微的换气,心绪在这样的过程里缓慢地平静下来。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仲南以为是秘书拓林发来的消息。仲西前些日子决定了要申请国外的院校出国留学,申请阶段所需要的介绍信和外文申请邮件,他只大概扫了一眼就全部丢给仲南处理。

仲南本来不想管,但是一想与其继续让仲西混吃等死,出去多少读点书总没有坏处。于是他让拓林找几个人事部门的员工,给仲西编一份出来。

这个时候发消息,应该是这件事。

仲南放下书拿过手机,页面上停留的通讯头像却是沈枝竹的。

她发来的是一张图片,仲南以为又是什么没有营养的表情包,随手点开和她的聊天界面。

竟然不是。

这是仲南看清楚沈枝竹发来的图片上是什么后的第一个想法。

再下一秒,他就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手掌有些发麻,是焦虑和兴奋的显性情状,仲南盯着自己的手,慢慢用力展开五指又握紧,那种酸麻终于在这样重复的过程里消退了一些,他闭了闭眼,拿过手机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沈枝竹,有病就去看。”

沈枝竹刚才发送过来的图片,是她穿着内裤,用自拍的角度拍的腿心,或者说是她的穴。浅绿色的内裤饱满地鼓起来,中间正对着镜头的穴口位置是一大片水迹,泅湿的布料变成青绿色,甚至有些透明。

仲南没有随意和人发生关系的习惯,东正教的禁欲主义要求人放弃物质层面的欲望享乐,加之受母亲信佛的影响,他道德约束感一直很高,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性一无所知。

应酬和社交让他见过太多糜烂的场面,女人的身体不断流动在人潮里,摩肩接踵的场面成为黑暗里隐晦情色的遮掩。没有人会对自己的商业合作对象一无所知就去赴局,但总有宴客觉得他的禁欲是个幌子。

仲南最厌恶的一次,是女人在别人的精心安排下从包厢门口爬起来,全身几乎没有衣服,只脖颈系着细细的项圈,仲南在她的手预备去碰自己下身的时候离场,这样的事情他连回忆都觉得是侮辱上帝。

所以仲南很清楚沈枝竹那张照片里,内裤下面是怎么一副样子。

人的意识漫无边际,仲南很快由此想到沈枝竹在自己下唇舔舐的时候,葡萄涩而甜的味道和她出的汗混在一起,混乱热情,如果大脑可以根据气息生成相应的图像,仲南相信自己会看到半人马怪物在燃烧的火口变成开花的扁桃树。

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往往起始于恐惧感的消失。仲南摸了摸心口,仍觉得自己退却于女孩那种像要把他燃烧殆尽的情感,诚然这感情不是来自于爱,但即便是来自欲望也足以融化掉他的肢骨。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能感觉到自己愈演愈烈的想要和沈枝竹亲近的渴望。

“这样不行。”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