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事在人为。”

宁悦兮刚说完这句话,外头就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宁悦兮一震,将银票重新放入匣子的夹层里,按上机关后,木板归位,她将首饰一股脑儿扔进去,扣上锁之后,将匣子迅速塞给杏雨。

低头一看,手中的书信和字条还未塞进去,脚步声到了外面,已经来不及了,宁悦兮看着不远处的书桌,快步走过去,将书信往书中一塞,翻了几页又将字条也塞进去,拿出一支狼毫,站在那儿低着头在宣纸上一笔笔的描画起来。

秦洵进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幅美人低头作画的情形。

宁悦兮眼帘中出现一抹明黄色时,她神色自若的抬起头来,搁下笔,从书案后绕出来,款款下拜:“给皇上请安。”

秦洵走过来握住她的藕臂将她扶起来,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见她这几日气色好多了,心中宽慰,目光看向书案道:“兮兮,你在画什么?”

宁悦兮神色自然道:“画莲花。”反正她只是随意勾勒出几笔,谁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在画什么。

为了不让秦洵继续将注意力留在她的书案上,宁悦兮主动说道:“皇上,臣女让音尘沏茶去了,咱们去那边坐吧。”

秦洵却不肯,绕开她走到书案后面去,宁悦兮的心猛地一紧,跟着走过去,秦洵见她描画的那两笔,的确是莲花花瓣的形状,他这才想到,似乎很久没看到宁悦兮作画了,也不知她的画技有没有精进几分,他道:“兮兮既然是作画,不如替朕画一幅如何?”

宁悦兮垂眸拒绝:“皇上,臣女的画技您是知道的,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您还是让别人画吧。”

秦洵道:“ 没关系,朕就喜欢你画的,别人画的再好,朕也不要。”

为了不让她再拒绝,宁悦兮还没开口,他便道:“你若肯画,朕拿张南山的《松下问禅图》送与胭胭,可好?”

说起这幅《松下问禅图》宁悦兮忽然想起聂秋孤来,曾经聂秋孤便临摹过这幅图,与真迹无二,若非行家,寻常人根本难辨真伪。

这段时间,她经历太多事情,险些将聂秋孤给忘记了。

宁悦兮没有再犹豫道:“臣女画艺不精,这种名画给臣女也是暴殄天物,皇上不妨拿另外的东西来跟臣女换。”

秦洵眼底透出些兴味,不愧是她喜欢的人,这般直截了当的性子他喜欢,挑眉问道:“你想要什么?”

宁悦兮福了福身子道:“皇上,聂秋孤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她危害不了皇上的江山社稷,求皇上放了她。”

秦洵不知她为何会想起聂秋孤这个女人,难道是刚才他说了什么提醒了她,他挑眉道:兮兮,一幅画就要换一个人,这可不太公平。”他没想到她要求的居然是这个。

宁悦兮抬起头来,眸光轻轻扫过他的脸,神色镇定道:“皇上若是想杀她,早就动手了,她只不过是您的一个饵,用了之后便再无价值,既然如此,皇上卖臣女一个面子,将她放了?”

秦洵听了她说的话,笑的眉目舒朗,风流肆意,他深深的望着她,忽而低柔道:“兮兮可真聪明。”不过宁悦兮只猜到了一半,显然她并不知道那个官员册子的事情。

宁悦兮见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稍稍放心,希望秦洵不要看到那封书信。

片刻后,他说道:“兮兮,你既要成全她,那朕便成全你。”反正聂秋孤也不肯招供,放了她也无妨,一个女人,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宁悦兮了了一件心事,松了口气:“那就谢过皇上了。”

秦洵见她眉目舒展,脸上露出一抹温柔之色,忽又生出些酸意,他道:“聂秋孤与你交情并不深,你都尚且能替她这么说话,为何对朕却如此无情,难道朕在你心里,连一个聂秋孤都不如吗?”

宁悦兮见他又绕到这件事情上来,不想说下去,她抿着唇道:“这是两码事。”

眼看又要弄得不愉快,秦洵及时止住,他道:“兮兮,此事朕不逼你,朕会等你想明白,无论多久朕都愿意等。”

宁悦兮没有说话。

秦洵的眸光一移,落在那本书上,《宸国地理志》,他微眯了眯眼道:“没想到兮兮还喜欢看地理志。”

宁悦兮吓得魂都飞了,可她脸上却还保持着镇定,她回头看了那本书一眼道:“从前父王在世时,便跟臣女讲宸国各地的风物,臣女好奇便拿书来看看。”

秦洵长眉微挑,薄唇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他道:“是么?”

宁悦兮继续撒谎道:“当然是。”

忽然,秦洵伸出手,拿起那本书,宁悦兮瞪大眼睛,惊呼出声来:“皇上,你这是做什么?”

秦洵见她这么大的反应,更加笃定她心里有鬼,宁悦兮不会撒谎,她只要撒谎,就会揪衣角,这个习惯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可多年前,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刻在他的心底了。

秦洵凤眸微抬:“随便看看,你紧张什么?”

说完,他就将书翻开了,从里面掉出一封信,秦洵的眸光彻底冷下来,他将书扔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捡起掉落的书信,睨着宁悦兮道:“谁写给你的?”

宁悦兮见他已经放下那本书,到嗓门眼的心又跌回去,眸中的慌乱平复下去,她面色无波道:“这是臣女的娘亲给臣女写的,不信皇上可以拆开看。”

秦洵拆开看了之后,见书信的内容不过就是话家常而已,他冷峻的面容缓和了许多,看完他将书信递给宁悦兮,眼底带着点讨好的味道:“是朕误会兮兮了,兮兮可别怪罪。”

宁悦兮冷着脸将书信拿过去,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她刚走出没多远,果不其然,秦洵大步跟上来,男人握住她的细腰往怀带,一把将她抱起来,男人的鼻尖在她的脸上蹭了蹭,低低道:“真生气了?”

第22章 作画

秦洵忙着哄她, 将那本地理志彻底抛之脑后了,宁悦兮假意生气就是要将他的注意力转移,他抱着她在身上,到后来一双手就越来越不规矩。

夜里,秦洵留宿惊桃宫,遣退宫女后,秦洵抱着宁悦兮躺在凉箪上,解去罗衫,缠绵到半夜方休。

待风雨皆歇,两人沐浴更衣,秦洵搂着她仍躺在凉箪上,他从后抱住她的身子,低低道:“兮兮,你快过生辰了,可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你想要什么,朕都愿意给。”

宁悦兮将睡未睡,闻言她睁开眸子,她的生辰是在七月初五,若她说,她生辰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这里,那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所以还不如不说。

她又闭上眼睛,没回他的话。

秦洵一开始以为她睡了,抬头去看她,见她的长睫不停的抖动,便知她还醒着,他的手滑入她的衣襟捏了两下,轻轻道:“兮兮,听到朕说话了没?”

宁悦兮睡不安生,只好睁开眸子,“皇上随意吧。”她本想说她不要,她不要他送的礼物,可若是如此,皇帝一定会认为她故意抗拒他,他疑神疑鬼估计又要生气了,她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较劲了,她要离开皇宫了,她没必要去计较这些。

她回答的虽然敷衍,最起码没拒绝自己,秦洵心花怒放,使劲的在她汗湿的鬓角亲了又亲。

次日早晨,秦洵起来时,她也醒来了,秦洵穿好朝服回帐中吻她,见她睁开眸子,便坐在床上,倾身上前,轻抚她微红的小脸,他道:“你既然答应送朕一幅画,画什么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