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你家主公很不甘心。”

萧无咎低头看着花墙下的?人。夕阳灿烂,微风轻拂,花枝摇曳,墙外一树榴花开?的?正盛,弯过来垂下,有那么一朵,正好垂在祝卿安耳边,不仔细看,像是他戴了朵榴花,火红灿烂,灼灼华年。

祝卿安觉得耳边有些痒,像是风吹过,发丝轻拂,但他被萧无咎困在臂间,不想?抬手,努力控制着越来越快的?心跳,不想?说话。

还?不甘心,有什么不甘心的?,就这?红绳,还?是你从人家小老虎手里抢过来的?,那是准备给它拴小铃铛玩的?,根本不是给你的?!

萧无咎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浓,身体也慢慢欺近,太近了,皮肤温度似乎都能透过衣服穿过来。

祝卿安靠在墙上,退不开?,不敢再?看对方眼睛,突然偏了头。

萧无咎却不是想?干他以为的?坏事?,而是更坏,他的?手竟摸了上来,在他身上乱摸!

“你干什么!”祝卿安差点?大喊出声,迅速看了看左右,眼下虽然没?人,但这?又不是什么禁地,被路过的?看到了怎么办!

而且你在摸哪里!痒痒肉都被摸到了!

萧无咎手摸的?很快,也很轻:“卿卿不送,我只好自己找了。”

“送送送!送你总行了吧!”

后腰要被摸到了!那里很敏感的?!

祝卿安哪敢再?让他继续,赶紧伸手,从荷包里掏出来一样东西:“给你!”

是一枚印章石,黄田冻,油润细腻,黄的?明艳,很漂亮,印章石半个巴掌长,下面是平的?,待雕刻印信,上面手握部分,却是雕刻师已经雕好了的?,是一只蝉,纹理清晰,栩栩如生。

萧无咎接过黄田冻:“一鸣惊人?”

“我那时逛铺子,刚好看到这?个,觉得是个好兆头,就买了,但我又不会刻章……”祝卿安有些气馁,所以这?个印章石,还?是块石头,不是完全制作好的?礼物。

“我很喜欢。”

萧无咎把玩着印章石:“卿卿想?让我一鸣惊人?”

“也不是,你早就已经很出色,成?就斐然,”祝卿安底气不足,“我就是看到这?个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你。”

所以才?想?买下来,想?着弄好,送出去,谁知光是刻章,他就要被难死了。

“原来在卿卿心里,我已这?般闪闪发光,”萧无咎看着花墙下少年,怎么都看不够,越看越喜欢,“自己欣赏不够,想?让天下人一起?欣赏,赞你眼光?”

他眼神滚烫,气息炙热,似乎所想?所行都不想?再?遮掩,侵略感十足。

祝卿安:“你……”

萧无咎掐下那朵榴花,别在他耳边:“卿卿想?做谁的?新娘子,嗯?”

第90章 我都替他害臊 可是我太俊,卿卿看呆了……

“废物!”

丽都城南, 内里别有乾坤的茶室,西平侯拍了桌子。

石青圆领袍,素布方口鞋, 除手上一枚扳指,再无饰物, 他穿的很是低调朴素,甚至做了简单易容, 却仍改不了骨子里的傲慢,有心,也装不成另一个人。

他对?蔡管办的事,非常失望。

就这也叫白月光?有蔡管这么没用?的白月光?

他知道祝卿安不好笼络, 可小时候那么重要的白月光都能背叛, 显然祝卿安也不是什么纯澈干净的人, 都是装的演的,和萧无咎的一切, 不过是利益交换考量……该死?的中州侯给了祝卿安什么!

若他能得了这个先机, 就又有一条可以大肆吹嘘的天命加身了!可恨蔡管遇到祝卿安时,祝卿安还是个傻子呢, 谁知道他是天命命师!

或者……这个白月光身份,本就有水分?

西平侯眼底精光闪过, 冷笑出声。

他做赘婿那么多年?,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察言观色,于?细微处谋局已是本能,他能看出蔡管有点本事,不多,但能用?, 此人假装什么,内心真正想?要什么,别人不知道,他一眼就能看透,想?收为?己用?,让此人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简单,给他想?要的就是了。

他只是没想?到,蔡管这么拉,连最初提供给他,安身立命的情报,都有水分。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用?,起码切实帮他拖延了时间,让他率先来到了丽都。

西平侯走到窗前,负手看外面繁华街景,贵人马车如织,皇城灿金耀目……

他忍辱负重,抛却尊严走到今日?,追求的不就是此刻,以及,下一步唾手可得的明天?

一两个手下而已,死?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王座之下,本就累累白骨,这些人聚来依附,为?他驱遣时,就该有这个准备,而上位者,也该有这个心术,他很满意?,不管骗的还是诓的,终归有人愿意?为?他送命,前赴后继。

这一点上,萧无咎就不怎么聪明。

真以为?仁善宽厚就能行天下?皇权之争,是靠良心么?心不黑手不狠谋不阴,怎么赢?所以这天下,只会是他的!

等到那日?,他要把?这些人都杀了……一个不剩。

然有些人好哄,有些人,就没那么好哄了。

门发出一声轻响,有个不惑之年?的男人走了进来,打扮同样低调,同样素衣淡饰,却是不一样的气质,不能说这个男人比西平侯身上多了贵气傲骨,但那从容闲适的脚步,赏心悦目的坐姿,以及这种不打招呼就自顾坐下的,不把?西平侯放眼里的随兴,都显的此人非常不一样。

南朝都城,世家之地,矜傲的非常有态度。

“坐。”男人还一伸手,微笑招呼西平侯。

西平侯:……

他自来能忍,心中再愤怒,也能表现的举重若轻,坐下寒暄几句,发现对?方一直没正面表态,才有些忍不住,直接揭破:“莫非谢家主还记挂着?逐出族谱的逆子谢槃宽,想?要归顺中州侯?我怎么听说,你?族中去定城圆缓关系的老仆,都被谢槃宽杀了?萧无咎的性子,比谢槃宽只会更狠,谢家主确定要扶持他?”

谢家主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