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压持续下降!"

"准备电击!"

恍惚间,她听见医护人员焦急的喊声。

不知道过了好久,麻药劲散去,付如萱在剧痛中醒来。

腹部的伤口像被火燎过,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割。她艰难地睁开眼,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床头的玻璃杯里,昨天的水已经凉透,水面浮着一层薄灰。

输液瓶早就空了,软管里的血凝固成暗红色,没人来换药,也没人注意到她醒了。

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手机的震动打破了这片宁静,是王姐的电话。

付如萱伸手去拿,动作牵动伤口,疼得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她咬着牙按下接听键,王姐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响。

"萱萱,有个客人闹着非要你陪酒,说不来就要砸店......"

从前遇到这种事,钟泽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可现在

付如萱想起昨晚他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想起他为了苏茉茉的一句"怕打雷",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

"我马上到。"

她扯掉手背上的针头,忍着刀口的疼痛,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换上了扔在椅子上的旧外套,一直赶到酒吧包厢。

推开门的瞬间,香槟的泡沫溅到她脸上,一个皮肤白 皙,眼睛乌黑的女孩正指挥着一个服务生给她擦鞋。

对视的瞬间,付如萱可以确定,那是苏茉茉。

3

“哟,来了?”

“不愧是酒吧的头牌,需要我三请四催的才肯过来?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苏茉茉将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水晶杯底撞击大理石的声响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

"这酒是给人喝的吗?连我们家的洗碗水都不如。"

她眼睛盯着付如萱,突然踢开脚边的高跟鞋,光着脚踩上真皮沙发,"喂,你过来给我揉脚,站得累死了。"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苏茉茉,付如萱也看了过去。

看着她没动,苏茉茉突然抓起果盘里的草 莓砸向墙壁。

"都聋了吗?信不信我让把你们这个破店拆了?"

她转头看向付如萱,忽然甜甜一笑:"我现在很生气,所以我不打算原谅你们,如果想要把你们店留下,我要你这个'头牌'跪下来求我,你是跪,还是不跪呢?"

她的手指卷着发尾,圆圆的杏眼里盛满恶意的期待。

付如萱的手指深深掐进了肉里,包厢门被猛地推开,钟泽野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西装外套还带着夜雨的湿气。他目光一扫,看到苏茉茉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他直接略过付如萱,快步走到苏茉茉身边。

"泽野哥哥!"苏茉茉眼睛一亮,立刻扑进他怀里,委屈地撇嘴,"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了好久......"

钟泽野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宠溺:"路上有点堵。怎么,谁惹你不高兴了?"

看样子,钟泽野丝毫不计较,苏茉茉戏弄他白跑一场机场。

苏茉茉撅着嘴,纤细的手指往付如萱的方向一指:"她呀!我让她陪我喝酒,她摆脸色给我看呢。"

钟泽野这才冷淡地瞥了一眼付如萱,目光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是吗?"他唇角微勾,语气凉薄,"那让她喝到我们茉茉满意为止。"

付如萱浑身一颤,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他明明知道她刚做完手术。

他明明亲眼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和发抖的身体。

可他连一句"你还好吗?"都吝啬给予。

苏茉茉得意地笑了,亲昵地挽住钟泽野的手臂,撒娇道:"泽野哥哥,你陪我一起罚她好不好?"

钟泽野低笑一声,抬手示意服务生:"再拿十杯最烈的酒来。"

付如萱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酒杯,喉咙发紧。她抬头看向钟泽野,想从他眼里找出一丝犹豫、一丝心疼......可什么都没有。

他的眼神,温柔全给了苏茉茉,冷漠全留给了她。

他压低声音在付如萱的耳边说:“茉茉是我一个叔伯的女儿,乖乖,你把酒喝了,别让我为难。”

随即他又装作淡漠的样子,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喝吧,别让茉茉等太久。"

付如萱苍白的手指紧紧攥住裙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刚做完手术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得不挺直腰背面对苏茉茉的刁难。

"苏小姐想喝什么?我给您换。"她声音平静,却掩不住微微发抖的尾音。

"换?"苏茉茉突然咯咯笑起来,转头看向刚推门进来的钟泽野,"泽野哥哥,她说要给我换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