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中的洋酒在不远处灯光折射下,透过杯子折射出灿靓的金黄色。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杯口抬起,放在一双薄唇上倾斜着倒入,喉结在微光中滚动,双排扣黑色呢子大衣,随性敞开落在皮座上,黑色裤线锋利笔直,交叠长腿在轻轻晃动,男人心情明显有所改观。
不远处匆忙跑来一位身穿咖色马甲的男人,低头哈腰搓着手掌:“霖二爷,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做客啊,这我才知道,怠慢了您实在对不住”
男人伸手打住他的话,指尖移向了台上的女人。
“她。”
低哑的声音仿若滴落古潭的那滴水珠,磁性威严。
男人颤巍巍的手在抖动,高兴的扬起嘴角,急忙道:“霖二爷,她是我们舞厅昨日新招来的歌手,才十六岁!叫林淼淼,声音甜的无人能比,的确是个好货色,我这就命人给您送到府上!”
薄唇淡着浅笑,放下杯子的片刻,男人瞧见茶几上也落下了一叠纸币。
他起身转走,光线投射在侧脸上的一瞬,照亮着深邃的眼窝,阴影从高挺的鼻梁一分为二,妖孽的五官随着光线逝去,容貌叫人半面不忘,身侧的五人面色严峻护在他的身旁跟上。
一曲又结束,这次台上的女人却直接下台了,男人们不满的嚷嚷着,而刚刚那甜美的歌声,似乎就是最后的一曲。
“打扮好了没!”
“好了好了唐哥,您看这样行不行啊?”
帘子刚拉开,就见一个俏皮鲜活的美人出现在面前,粉色旗袍上绣着交织的菱形格纹,凹着曼妙的线条身材,两侧开叉秀出一双白嫩如霜美腿,高跟绣花鞋素雅诱惑。
垂涎欲滴的美貌,给她穿衣的女人都是一阵羡慕。
“啊,这美是美,在给嘴巴上来点东西。”
“哎呦唐哥我懂,过来坐着!”
她咬着粉唇不知所措的被拉过去,坐在一扇镜子前,胆怯的问:“为…为什么要把我打扮成这样?我今天刚来,是要把我……”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像你唱歌这么好听的美人啊,就应该好好去享些富贵!”
她听不懂,紧张的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而她也从没穿过这么靓丽出格的服饰,身旁的女人在她唇上点着东西,一边声音严肃的跟她说。
“到那可要好好听霖二爷的话,他可是咱们上海帮派老大,这赌场舞厅都是他的!惹了他你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是被他看中,说不定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女人嘛,这生出点姿色的确是幸运的。”
“可是我”
“行了!”唐哥看了一眼那女人,劝她少说点话,嬉皮笑着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
“你放心吧,只是霖二爷点名让你去唱歌而已,到那可要好好表现,不能给咱们舞厅丢脸。”
听到这话,她提起来的心才悠忽忽的放下来半分。
女人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这舞厅不也是霖二爷的吗!
唐哥将她送上洋车,给那车夫不少小费,叮嘱一路上小心平安送到地,结果还是不放心,生怕坏了这大事,又拦了一辆黄包车坐上去跟在身后。
直到看着她走进那座府邸,才放下心来。
在前面带路的男人穿着一身威严的黑服,路上一声不吭的将她带到府邸的最里面,一间宽敞华丽的屋子,便关上门走了出去。
左边的尽头处是一张紫檀睡床,褐红色镂雕山水喜鹊,中间的红木石桌上摆放着价值不菲茶具,雪茄。房间里所有布置都富贵大气。
她平生第一次进入到这种靡丽的地方,心里忐忑不安,站在中间不敢动,抓着身上毛绒披风,额前的秀发也落了下来,红唇不断抿着,心里不好的预感,在无形中慢慢暴露出来。
咔。
房门突然被推开,她惊吓的转过身往后退,软腰磕在了圆桌,疼痛的皱起眉头,只看到大门打开,一双皮鞋踏进来,男人穿着黑色大衣,内衬西服隆重庄严。
他压低眼皮,浓密的睫毛下倒映着一层细密的阴影,五官令人沉沦的容颜,许是气势太过压抑,她屏息着一口气不敢呼出。
“先,先生。”
微微颤抖的声音都来的过分甜腻。
男人推上身后的门,落锁。
“脱。”
他一声威厉的音色,率先将自己身上厚重的大衣脱下,随手挂在了一旁的红木衣架上。
“什么?”女孩儿面露胆怯,似乎还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
“他没告诉你吗。”
“先生,唐哥说,是让我来这里唱歌。”
“这样啊。”他剑眉挑动风流戾气,声色含笑低磁沉寂:“那看样子倒是我没跟他说清楚了。不过也没差别,既然不知道,我便教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男人越发靠近,高大的身躯面对着他格外压抑,娇小的姿态仿佛能被他一只手掌摁死。
“先生,我只是来唱歌的,并没有打算要做别的事情,先生……”
林淼淼退无可退,腰磕在桌边痛苦的蜷缩弯下去,被他用力摁住了软腰,大手有力钳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撑着桌面,弯腰逼近着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随性放浪。
“先生!”
她一手抵住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往桌面上胡乱摩挲着,害怕哭的脸色浮现在那张单纯脸上,胆怯的目光令人兽性大发:“不,我说过了我来这里只是唱歌!”
“很快就不是了。”
他垂下眸,慢条斯理的拨开那件毛绒的披风,暗沉眼中波涛汹涌。
林淼淼手边碰到了东西,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就拿起来朝他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