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槐笑着摇头。

杨笑快活道：“那以后咱俩还是亲生的师兄妹？”

“好。”

杨笑笑着转身离去，出了病房门口才匆忙捻掉眼角一颗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泪。

刘然去开水房打水正好回来，看到杨笑慌乱起来。

杨笑活泼道：“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师哥！”

刘然于慌乱中醒过神来，郑重地朝她点了下头。

第93章 黑暗

我还有一件心事没有了结，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早上他醒了预备起来做早课的时候又被我摁在床上。

“嗯？你怎么醒这么早？”

“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说吧。”他无所谓道 。

我想了想郑重开口：“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他调侃道：“怎么了，偷人了？”

我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就迅速道：“是你说你病了我不关心你的那件事，其实我是内疚了，我觉得我做的不好，就拿眼镜那个事来说吧，你的眼睛还是灿灿出生的时候落下的毛病，结果她都这么大了我还不知道赶你去配副眼镜，还有你的心病，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看心理医生就一点也不做尝试，别人带你去治病的时候我又因为愧疚躲的远远的没有陪着你，你总是那么强硬我也就把你当做一个不可战胜的人，忽视了你的需求你的健康状况，我觉得我也要跟你道歉。”

他把胳膊担在脑袋后面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不可战胜的人。”

“喂！”

“你不用把那句话放在心上，我就是找个借口教训你。”

我不满道：“又在骗人。”

“嗯？这话怎么说？我骗你干什么？”

我不理会他自顾自道：“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每周陪你去看医生，注意你的健康状态，虽然赵秘书所做的很多事我想不到也做不到，但我可以陪着你，不让你孤单……”

“我也没觉得孤单啊。”他觉得我自作多情。

我充耳不闻继续说：“我把你想的太强了导致我忽略了很多东西，你父母双亡亲戚不来往世上只有我和晖晖两个亲人……”

“又不是第一天了，你们俩才出现几年？中间三十年也没见我孤独死。”

“以后你让我趴着我就趴着让我跪着我就跪着让我穿护土装我就穿护土装让我穿教师装我就穿教师装。”我看着他面无表情说完。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他道：“其实我特别孤单，每天晚上醒过来就睡不着了，有时候还会哭。”

我恨得直掐他：“你再和我唱反调！”

他一边躲我一边痛苦道：“真的，我特别孤单，哎呀，怎么这么孤单。”

我也猜到了所谓抑郁症晚期只是生大夫治疗的一环，他察觉了我们两人之间缺乏沟通，王书槐自说自话我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于是就用这种方式让我们解开心结，至于赵秘书。

“你觉得赵秘书怎么样？”

“嗯？工作能力强，心思缜密，有手段，比你是强多了。”

“那让她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他诧异地看着我，眨了眨眼疑惑道：“你怎么了，怎么也会背后说人了？是有什么关于我们俩的风言风语吗？”

我赶紧含糊过去：“我是看她照顾的你特别好，觉得叫她比下去了。”

他啧了一声道：“那完了，咱就不说秘书处那些高学历人才了，你去家政服务公司，她们很多档你知道吗？你就在一个月一千五也没人雇的那一档里。”??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最后呢，只能去照顾还有自理能力的老干部，我教你，你发挥你的优势，给老干部一个性~福的晚年，对吧，到时候退休金不就都给你了。”

生大夫看到王书槐脸上的伤很惊讶：“棍棒教育怎么教育到你脸上去了？”

王书槐无奈道：“小姑娘爱留指甲。”

生大夫觉察了什么：“这是和好了？”

王书槐很诧异：“我们俩什么时候不好过？”

我不好意思地冲生大夫笑了笑。

他们一边下棋一边继续上次的话题，他们谈到了幼儿园挟持事件。

“如果如你所说你没那么喜欢晖晖一切都是因为父亲的责任的话，又为什么愿意相信黄泉路的说法想去陪她呢？”生大夫推出一个卒去。

王书槐也动他的兵，他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我很难感知到悲伤，遇到事情跳到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永远是解决方法，我知道刘君安置了王小兵的骨灰，我无法理解她和王小兵的感情也不明白她这样做的意图，人死了做什么也没有意义了这样有什么用呢。”

“那么晖晖呢？”

“那只是我的解决方法，我当时认为她一定是死了，就算没死警察闯进去她也会被枪击中，她死了就要安葬，安葬之前会火化，也许不会，因为她太小了，大概土葬就可以，那么我就要给她买棺材，接下来她会在棺材里悄悄地腐烂。”他停顿不讲了。

我在想我要记下来告诉晖晖，听他停下我就催促道：“然后呢？”

他伸展了一下眉眼像是从回忆中抽身接着道：“其实，她很怕黑，她很小就单独睡，有一天她告诉我能不能陪她因为她害怕黑暗，我很生气，我就拿走了她的小夜灯使她的房间变成了绝对的黑暗，那么棺材里不是更黑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决定订一个双人的棺材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