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没有没有。”三姐夫不承认。

我有些害怕,便推了一下王书槐示意他出言解围,他注意到我的视线把眼神从我的腿上收起来不解地看着我,他根本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可能他是真指望不上了。

廖胜男又说:“我前段时间听说你要攒个局做芯片?”

“哪啊,是她,”三姐夫指着我道,“前段时间辞职了,想自已创业,我就是往里投几个钱。”

廖胜男看了我一眼轻笑了一声:“我还不知道她,她哪会这个啊,又是想用她的名吧,不过我话放这,攒局可得带着我。”

我清了清喉咙大胆道:“我可不跟你们玩,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虽说短期内市场空白又加之新能源行业崛起,市场上芯片确实大量缺货,我国从国家层面到各地方政府也都出台各种政策支持芯片行业发展,但里面存在着很多问题,一块芯片的生产,需要两个主要环节,设计和制作,我国制芯困难在于制造环节的关键设备和材料仍然依赖进口,而非设计环节,你们如果认为只要有技术人才就能研发芯片,只要造出芯片就算成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国产芯片设计替代的黄金时代是过去的那十年,但今年所积累的问题已经爆发,这样的芯片公司往往融资容易,但是利用重复技术生产市场上已有的产品,最终只能靠价格战取胜,而由于市场上同类低端产品本身过量通常会陷入供给过剩的局面,即便能够进行销售,利润薄弱公司也难以盈亏平衡,这只是其一,第二,如果将今年这批大量生产初创芯片的设计公司进行分类的话,共分这么四类,一是掌握技术大咖作为国内翘楚,二呢,是技术团队有在欧美大厂的工作经历,可以进行同类产品生产替代,三是股东企业按照企业需求生产研发自行使用,还有最后一种,也是最可怕的一种,那就是成立目的并不是为了做好产品,而是为了借政策东风,套取包括政府在内的投资及补贴,那么我这种行为会被定义为利益输送、挪用资金、造成国资大量损失的犯罪,那我们家老王恐怕就要和纪委打交道了。”

廖胜男和三姐夫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看向王书槐,他没有在听,他看着我的腿在喝饮料,我心中自豪万分,看到没有,我们老百姓只是忠厚只是喜欢保持缄默只是重感情,本人高考六百多分呢,什么事我不知道呀,你们拿我当傻子可就打错了主意,我不满地看了王书槐一眼,只有这个二年级的武夫,眼里只有我的皮肉,我想了想惊叹了一声把腿伸了过去给他看。

“哎呀,我鞋怎么脏了,刚上脚呢。”

他回神,此时多半手比脑子快,他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弯腰道:“嗯?嗯!我给你擦。”纸碰到鞋的时候大约才清醒过来不再动了。

我晃了晃脚提醒道:“擦呀。”

他摇头失笑,抬头看了一眼廖胜男与三姐夫叹了口气便认真擦了起来。

我从余光里看到三姐夫还是满脸疑惑,拿起手机随手把刚才拍的照片给三姐发了过去。

第47章 权力

从度假村回来我就期盼着三姐夫被打的消息,可一直等到晚上晖晖都睡了我的手机也没有动静,很多事情我只是不求甚解,因为他就算算计了我什么出发点也是为了三姐好,但抛下老婆孩子一个人出来潇洒这件事毫无疑问伤害了三姐,我对我告密的行为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王书槐则不然。

“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你告诉了刘君又能怎么样,只让她为难。”

我不理解他的思路。

他半真半假道:“你三姐手底下那么多青年才俊,也不一定都和她是同事关系啊。”

我指着他威胁他把话收回去:“你在胡说八道对不对?”

“中年夫妻,差不多能说的过去就得了,共同利益,心往一处使,要想获得点感情上的慰藉谁找原配啊,就拿你来说吧,天天闹别扭,惹着了就不说话就不见人了,我忙了一天回家看你这张臭脸?别的女人眼里我是谁?我是王……,我是权力的具象化,我是需要讨好的一方,懂了吧,其实感情这东西,不管亲情友情爱情,都是一种权力的映射,都从上面找支配别人的快感,就说刘君和姚仕安,夫妻两人手里都有彼此的把柄,你没注意你三姐到了姚仕安面前就端着那个云淡风轻的熊样,再说姚仕安,你说他敢让刘君给他……”

我堵住他的嘴怒道:“不许说三姐坏话!”说完尤不解气,起身就要走又被拉回去。

“初中生听不了大人的话是不是?又要连夜回家?”他哈哈大笑。

“才不是这样呢。”我反驳道,我是相信爱情的。

“好好好,你说的对。”他一边在我耳边闻来闻去一边敷衍道,而他的敷衍只代表他想了,这个时候我说我是他妈恐怕他也没有异议。

“我不想。”我拒绝道。

“你看,又来了。”

“我就这样,你找叫你王……的去吧。”我从他怀里站起身来朝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去找晖晖睡觉了。

我躺下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晖晖的脚,她倒是没有醒,但我怔忪起来,她竟然已经这么高了,被包的像个花生一样放在我身边的事似乎没有过去很长时间。

他在升任……后不久就开始规划结婚的事,没有刻意挑日子,就定了一个国庆节,我心里期盼着求婚的浪漫和婚前的忐忑,但这些都没有,我又开始默不作声地闹脾气,既然你不在乎那就都不在乎好了,我一概不管只留他自已打点,期间便发生了二百八十万彩礼事件,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把所有事情扔起来一门心思上班的话是瞒不住我的,我当时只觉得他在婚礼上俭省,这无疑让我更生气了,我不知道这是他把所有的积蓄给了我父母的原因。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生两个孩子,第一个是要自已留下的,把第二个给三姐,既然给就要痛痛快快,生下来不要见她不要奶她,离了娘胎就抱走,我们不要和她培养感情,喂奶换纸尿裤夜夜守着她的事一并交给她的养父母,人向来不怎么珍惜唾手可得的东西反而对折磨自已的东西放不下,这么想我对灿灿和他对灿灿的态度就明了了。

他对灿灿的态度就像一个姨夫对外甥女,抱着晖晖逗逗她惹惹她,问她要不要做自已的女儿跟晖晖姐姐一起生活,我看的出来,只有心中不把她当做他自已的女儿才能开这样的玩笑。

然而我不一样,我在她们出生前就已经建立了九个月的感情,怀孕的痛苦在孩子出生以后就逐渐忘却,好像这是一种人体自带的机制,忘却怀孕生产的痛苦好继续繁衍下去,我现在只记得婚后怀孕让我更别扭了,我别扭的结果就是怀着孕好好伺候他,就像裙子那个事,我在等他问怎么这么乖这么辛苦然后才说自已的委屈才撒娇,但是他不问。

怀孕把我从早起跑步中解救了出来,结婚以后我们俩正式同居,他搬到了楼下,另一个人的到来让家务活成倍增长,据我观察他不怎么爱吃外食,便回家就给他做饭,我一边复刻母亲一边痛苦,但找不到一个解决之道,也许他说的对,不管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权力的映射,而我,是天生的下位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的亲情把我磨炼成了这个样子,要看家庭成员的脸色,要迁就别人,书本里没有告诉我这种情绪要如何自洽,我也无人求助,于是越陷越深,我常常无端地哭泣,那为我的产后抑郁埋下了种子。

第48章 离婚

晖晖出生以后我陷入了一种绝望,我看着她想我没有能力把这样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叫她没有回应的“肉块”抚养长大,卧室里拉着窗帘,因为她一直在睡,我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将我自已缓慢杀死,但我从外表上看上去很快乐,和月嫂每天商量吃什么,和每一个来探望小孩的人嘻嘻哈哈,他下班回来进来抱晖晖的时候我在旁边温柔地笑,就像每一个新手妈妈一样,不过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死掉了。

死掉的或许是矜持的我自已,生产的时候助产土给我内检,我害怕了,我临阵脱逃了,我不行,我生不了,但孩子已经是明确在我的肚子里了,她在等待出来,于是临时改成了剖腹产,这样也没有改变什么,我赤裸着身体盖着被子躺了两天,月嫂是回家才上岗的,于是他给我清洗下体换卫生垫换尿袋,我已经难堪到不想道谢了,我不想听任何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复盘。

母亲一如既往地“贤惠”,她在病房里先给王书槐道歉,因为她的女儿没有给王家生个儿子,但是可以再生,第二个就是儿子了,这叫先开花后结果,我的娘家一如既往地给我丢人。

我经过这些变的麻木起来,白天晚上睡不着,在客厅里游魂一样走来走去,我得找点事做,我开始收拾以前不用的东西,我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知道杨笑的。

我的电脑艰难破译了这块古老的碟片,摇晃的镜头模糊的画质,应当是古老的录像机作品,一个轻快的男声响起,因为他拿着录像机所以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下面来自王小兵倾情放映,警卫局保卫八队日常,首先向我们走来的是八队军花,杨笑少尉,敬礼!”

“你别玩了,一会儿师哥看到你玩设备揍你。”一个短发大眼睛的女孩嫌弃道。

“他说把这个送我了,已经更新换代,这种就不要了,里面的东西也都删了,等我拍点咱们自已刻成光盘收藏怎么样?”

“真的?他同意了?”短发女孩马上欢快起来,对着镜头比剪刀手。

拿录像机的却不怎么开心:“就知道你听他的。”

“师哥!”短发女孩朝镜头后面喊道。

年轻王书槐的出现并没有让我兴奋,我已经预见到了,我在碰触他的过去,关于另一个女人的过去。

“拍什么呢,别瞎拍啊,注意保密政策。”他对着镜头警惕道。

“知道知道,刻出来咱们自已看,下面我来介绍这是我们的大师哥!王书槐王队长!当当当当!”

“我是你大爷,别拍我。”他对着镜头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