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他正经起来,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那个和尚嘴里没一句实话,出家人也是化缘的,图一个香火钱,我就是求个心安,如果我害了什么人我自已担着,我从此不沾荤腥不碰烟酒,我做的孽我自已受,吃点苦我心里舒服。”

我懂了,一种吃苦定律,就像我母亲说的,人总是要吃点苦的,不然好事都是你的早晚要遭报应,但我母亲是个文盲,那是文盲给自已痛苦人生的一种解释,我轻飘飘道:“你的认知倒是符合你的文化水平。”比文盲强了整整两个年级呢。

“我的第一任校长……”

我早就知道他又要说怪话,眼疾手快拿起一个鸡蛋给他塞嘴里去了:“出家人还讲究不妄言呢,你先管住你这张嘴!”

周日三姐一家要来做客,看看她师哥的新家,我把最近的情况说了一下。

“你管他吃什么,他就是吃屎也跟你没关系,你别跟他亲嘴就行了。”

这话已经糙到让我不知道怎么接了。

但是她不决定放过这个恶作剧的机会。

“听说你修身养性戒烟戒酒改吃素了?”

这是我们对外的说法。

“养生。”

“天哪,义父,你老了。”

“但弄死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今天要吃肉!”

我不知道巴西烤肉对一个短期内一直吃素的人冲击多大,但是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油汪汪的烤肉我担忧道:“要不然你出去吃吧?电梯那有个素菜馆。”

“不用,我吃点烤蔬菜水果就行。”

晖晖倒是孝顺,举着鸡翅凑到他的鼻子下面:“爸爸,你吃鸡翅。”

“好,放这吧。”他不解释,只是放在了盘子里,直到我们离开那鸡翅还是完好无损的。

我觉得这样很不好,回家就给他下面炒菜,他果然饿了,把东西吃了个一干二净靠在椅背上满意地啜饮茶水。

“算了吧,何苦呢。”我又劝。

“以后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了。”

昨晚晖晖刚换了新地方有些不适应我就陪了她一晚,今晚自已乖乖睡了,我就到了主卧,“净世居土”正在做晚课,盘腿坐着拿着念珠闭着眼睛念佛,我忍着笑意铺床,等我铺好他的晚课也就做完了,回头对我说道。

“女色,也是不能沾的。”

我倒被弄的尴尬起来,嗫嚅道:“我就是在这睡一觉,又不是要,要让你沾。”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原形毕露:“我只是要修佛又不是被煽了!”

“煽了算了!”我说完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把我铺好的被子全掀了,自已重铺吧!

第31章 心软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他就这么坚持了下来,我惊叹于他的毅力。

“什么毅力?就是狠心!”三姐说,“狠着呢,别说不吃肉,为了任务他都能熬住不睡觉不吃饭,他就不是人,你别理他。”

“可是看他越来越瘦我真的很心疼。”

“你不是前段时间还下定决心不理他不和他说话了吗?”

我理亏道:“回过头来想想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作为做选择的人,可能比我这个旁观者更痛苦,他还写了遗书,那么平静地赴死……”

“你改改你这个心软的毛病吧,别人过的好的时候你离的远远的,一看哪个落了难你又掏心掏肺,妈是不是又住你那去了?”???

母亲一个月有十五天是住我家的,她老了,身体其实很硬朗,只不过没人让她伺候她便饭也不做了,弟弟那里岳父岳母都住他家帮他带孩子不能留她,女儿有接她过去住两天的,结果她一味地奉承女婿教训女儿,老人好像很难忍住不多管闲事,用她落后的观点管束她的女儿她还自以为她很贤惠呢,于是能留她住一段时间的女儿就寥寥无几了,三姐那里是母亲自已不敢住,她怕三姐的婆婆,一个做大姑娘时不顾流言蜚语嫁了大官的女人,我也怕她,虽然她总是很热情地笑着,但她来了往沙发上一坐就没有别人说话的份了,接下来的谈话会由她主导,别人往往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五一十地把近况和来的目的交代了,以致于我在上门之前总要先问问三姐“你婆婆在不在”,她和母亲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女人,一个永远是人群的焦点一个恨不得消散在空气里,母亲对她的恐惧也就理解了。

母亲住在我这里没有她需要奉承的男人她也就安心做一个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婆媳剧里乡土剧里有的是女人比她苦,看到这些她就开心了,等我下班就对我讲述她看的电视剧,这些都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我唯一不开心的是她会对晖晖说我和王书槐的闲话。

“你爸爸给你找个后妈再生个弟弟以后就不要你了。”

我在电脑上写汇报听到以后制止她:“妈!你别对孩子胡说八道!晖晖!姥姥开玩笑呢!”

她就悻悻地笑,但是过一会儿继续唠叨。

晖晖总能听进一句半句去,晚上突然落泪。

“妈妈,你不要给我生弟弟。”

“生什么弟弟啊,妈妈有晖晖一个孩子就够了,不生,要生的话我们生只小猫吧。”

到了假期我迫不及待要逃出去,边收拾行李边嘱咐母亲道:“冰箱里有吃的,你一热就行,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手机随身带着别到处乱放,晚上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她看了眼客厅的晖晖凑到我面前神叨叨道:“你再给晖晖她爸生个儿子。”

我翻了个白眼。

“你别不听话,做娘的能骗你吗,你们别用那个什么套,叫什么来着,什么套……”

我笑的浑身都在抖,无力地摇头。

“你别笑,你才四十,你再生个儿子,我还能给你看两年,男人没有儿子他心不安。”

“婚都离了五六年了你说这些。”

她去闭上卧室门才继续说道:“当时离婚不是为了要灿灿嘛,为了瞒住亲戚们,你看也怪,时间长了我觉得那就是你三姐的孩子了,和你三姐越长越像,怎么还有她婆婆的影儿,那个小下巴一抬跟她婆婆一个样。”她一脸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