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动地捧他的脸:“你就像你的祖先一样迷人。”
他疑惑道:“我的祖先是谁?”
“王宝钏啊。”
第二天我真的给新加坡递了简历并回绝了四姐的邀请。
第137章 定居
我是在新加坡待满一个星期的时候改的主意,我不准备回去了,海阔天空不过如此,所有的焦虑离我远去,谁管你是你你多大啊,没有人去经营职场关系,你的工作做完就ok了,没有加班,工作时间结束没有老板会联系你,没有人会去问你老公在哪里工作孩子在哪里上学有没有二胎计划,没有关心这些。
“renee,下班前可以把报告交给我吗?”
“可以的。”
“thank you。“
这就是我和同事全部的对话了。
到了五点半我把工作交上去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玩笑道:“中国人做事情都认真啦,我知道我都不用看。”
我耸肩失笑。
“而且只有中国人会在吊带里面穿内衣哎,renee,你不热吗?”
我在穿衣上努力入乡随俗,大家上班清一色吊带人字拖,但只有我在里面穿着内衣,用着透明的肩带,然而透明肩带不透明,它就像两道鼻涕从我的肩膀上流淌下来,我回家把内衣脱下来重新穿上吊带,(略)。
至于这边所谓的红绿灯口香糖香烟等苛刻法律,对我这种守规矩有素质的人影响不大,反而很适应打心眼里支持。
我被热带雨林湿热的空气弄的昏昏欲睡,来自中国大陆的电话吵醒了我,有的电话我很乐意接,比如母亲和弟弟的电话,听母亲的哭哭啼啼弟弟的唉声叹气,我自我感觉我说我在新加坡是对他们最大的伤害,好也罢坏也罢,我已经跳出你们的世界了,你们过的这么苦啊,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人在新加坡,我每次都这么遗憾但心中非常舒爽地告诉他们,我不欠你们的。
而有些人的电话我不愿意接,比如三姐,比如四姐,比如王书槐,因为我欠他们的,我的离开是老赖在逃账。
“照顾好自已。”三姐这么嘱咐我,于是我更愧疚了。
“暑假去新加坡旅游的时候找你玩。”四姐这么说,“你真狠的下心,说出国竟然真的出来了。”
我恶狠狠回道:“刘小萌!早知道你就是在耍我玩。”
晖晖很像我,她比她爸爸决然,王书槐不够狠心,在他眼里,我是可怜的从大学时就受他接济的小姑娘,他日后又“占有”了我,我自然变成了“他的人”,他需要负起责任来,哪怕我一次又一次和他分开,晖晖则爱恨分明,扔下她的妈妈是恶人,是不值得爱需要远离的,她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王书槐对此避而不谈,但我估计他应该要求过晖晖和我联系,但没有用,我真正的债主是不屑于和我联系的。
王书槐比较喜欢视频的形式,远程看看“他的人”,他的监控让身在自由国度的我很烦。
“你平时就这么穿?”视频一接通他就挑毛病。
我嚣张地拉起吊带来给他看了一眼。
他睁大眼睛你你你了半天。
“太热啦,大家都这么穿,吊带短裤人字拖,上班也这么穿。”我解释道。
“人家小姑娘这么穿你多大年纪,奶子都掉肚脐眼上了。”
我心里烦得厉害面上也带了出来。
“是,你人出去了,我管不了了。”他笑道。
我抠着指甲半玩笑半认真道:“我看你也别等了,我不想回去了。”
他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解下了胳膊上的智能手环端详,我在忐忑地等待男人的暴怒,他肯定会把表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就是摔手机,男人爱干这个,但是他只是结束了视频。
第138章 年假
从那一天开始王书槐没有再联系过我,我也沉迷于工作与玩乐,只有晚上,到了晚上一种强烈的念头会出现在我脑海里,我要回家,我要马上见到王书槐抱到晖晖,甚至于家乡小院那种踩在泥地上的感觉空气中禽类的腥气我也怀念,我这时候意识到我是多么爱那片土地,新加坡是很好很好的地方,但我在西江度过了我的前半生。
我曾经顶着星光背着干粮步行去初中上学,我高中第一次住校同学都抱怨宿舍条件但我开心于我终于有了自已的床,大学时四姐带我在昌南到处看,三姐和她的战友从首都寄给我的钱,若干年后我嫁给了这个战友,我生了第一个孩子,我还记得她出生时通红的小脸和细到匪夷所思的指头,那么脆弱的一个小生命,她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我爱的人和事物都在远方。
我问四姐会不会想家,她良久没有说话,但是我听到了啜泣声,我心想她比我强,她至少有三个孩子在身边,我从这个时候养成了一个习惯,我下班以后会偷偷去草坪里躺一躺,感受一下泥土的气息,但是它不能给我回应,它没有滋养我所以我们无法对话,外面再好,是他乡。
我想给王书槐道个歉,这时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联系我,是晖晖。
她告诉我她过的很好,她爸爸也过的很好,然后发出来一个视频,是联排的客厅,一个女孩子,我看她应该是个学生,她坐在沙发上探着身子腼腆又兴奋地和王书槐说话,王书槐被她逗的哈哈笑。
我忽视心里的酸意珍惜这个和晖晖对话的机会,问她过的怎么样,但她总是把话题往那个女孩子身上扯,这是她张叔叔找来带她做家庭作业的女大学生,在西江师范大学学习,一个小时要一百二十块钱,其实她的功课很好本不用花这个钱但是这个女生家里很困难是变相接济,女生父母都是农民且生重病。
“晖晖,”我充耳不闻只想和她多说两句,“你吃晚饭了吗?吃的什么呀?”
“其实,你做饭真的很难吃。”她关掉了语音聊天没有再联系过我。
期间便一直无事发生,王书槐三姐晖晖生日我都寄了东西回国,我给晖晖买东西很频繁,我不想挽回什么也不想奢望她的原谅,我只是想她就买点东西,灿灿已经变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小孩,为了三姐心情考虑灿灿生日我佯装忘记了,生母的礼物会影响养母的心情,我把所有的感情交付于远方,就像我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憧憬着他乡,我总在追逐镜花水月。
事业没什么好交代的,中国人是最好的员工,我是最好的员工里面出类拔萃的,续签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我总是说到期再说。
年假到来我回了国,母亲拉着我哭,被我厌烦地推开给她拿出来了一千块钱,我只说苦累不说别的,她一边抹泪一边把那一千块装进了口袋里,接下来是三姐家,灿灿已经看不出是我和王书槐一起制作的小人了,和三姐很像的小脸上写着属于三姐夫的傲慢,她端详我片刻一拍巴掌说:“哎呦,这不是五姨吗!贵客呀!”又让我幻视三姐的婆婆。
三姐坐下来和我聊诸人近况,大半年过去大家都没有变样,除了我又多了一个侄子,我无言以对:“他不是学费都交不起了吗?”学费交不起孩子还是要生的,很难评价底层男性繁殖欲旺盛这件事。
王书槐对繁殖兴趣不大,我认为是他自已带过孩子的原因,他知道两个小时起一次床喂奶换纸尿裤哄睡是什么感觉,我看着联排别墅近乡情怯了,迟迟不敢迈步。
第139章 家暴
“你好,欢迎回国。”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