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百媚生 姬央的沈度的 2556 字 4个月前

姬央听见人声,忙地将被褥往上拉了拉,她身上疼得厉害,处处都是痕迹,隔着帐子唤了声“韩姐姐”,那声音哑得厉害,却跟病气无关。她这两日连着被沈度操劳发了汗,病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如今纯属是被沈度累的。

韩姬略坐了片刻,也怕打扰姬央休息,便退了下去,另去给她延聘名医不提。

只是眼看不久就要除夕了,沈度不可能一直留在范阳。姬央也是个奇怪的体质,果然如沈度所说,多出几次汗那病就不药而愈了,自然再找不到借口逗留范阳,便随了沈度南行回信阳。

一行人回到信阳时,等待姬央的却是好些个大好消息。

迎到府门口来的人里竟然有玉髓儿,姬央当时就惊喜得红了眼圈,转头朝沈度含情脉脉望去,但那人却自忙着别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看她。

第二个天大的好消息便是,苏后竟然给姬央派了一支亲兵来,充作姬央日常进出的护卫。这可是真是好消息,有了这支亲兵,姬央随时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了,再不用请沈度安排,她便是想回洛阳,也能立即启程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好的消息,姬央见着那亲兵头领时才端的是惊喜,“李将军,怎么是你?”

李鹤上前一步给姬央行了礼,“末将奉皇上之命护卫公主。”

堂堂建威将军,竟然沦为公主亲卫,从此和建功立业就没什么缘分了,岂非可惜?

李鹤对姬央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她自然关切,“将军怎么会来这里?若有什么难言之事,我可以向父皇母后说。”

李鹤笑了笑,他知安乐公主是误会了,以为他得罪了贵人才被发配至此,“是末将自己请命的。”却真是一腔深情。

除了这两桩喜事外,苏后又特地派了二十名绣娘并两名梳头娘来伺候姬央,也算是好事儿。

可当姬央看见罗女史时,一切的喜悦便都烟消云散了。姬央顿时感觉到了她母后的怨念,为了她自己享乐,竟然连女儿也可以“出卖”。

“公主。”罗贞上前给姬央行了礼,那姿势你若用尺子去量就能知道,同“仪典”上规定的分毫不差,由这一桩小事就可知她的古板了。

且这位罗女史来头还挺大,乃是姬央父皇的表姐,去了的太后的表外甥女儿,在宫里也就这位罗女史能和苏皇后顶几句话,苏皇后当然看她不顺眼,但是奈何这位罗女史的把柄不好抓,天子对这位表妹又挺照顾的。

姬央在宫里调皮捣蛋,无法无天,她父皇母后都管不着,唯独有点儿怕这位罗女史。

果不其然,也不说两下长久没见面来个热情的拥抱什么的,罗女史已经是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皱鼻子了。从玉髓儿她们几个的方方面面着手数落了一大通,最后重点落在了翠花身上。

“公主身边怎么会有这样伺候的侍女?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手比干农活儿的都粗,还一问三不知。”罗女史很不悦地看着姬央,“公主是又找着新鲜的玩法了?可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吧?”

姬央很没有骨气地将沈度推了出去,“是郎君给我找的侍女,当时玉髓儿病了。”

“什么郎君?”罗女史常年皱出褶子的寡妇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人的微笑。

第50章 管太宽

姬央被罗女史的笑容给吓得赶紧道:“是驸马。”

“公主就是公主,得有公主的样子, 不是那普通人家的女儿, 怎么能自堕皇家威仪?臣只知有驸马, 不知有什么郎君。”罗女史训斥道。

姬央只能乖乖地点头。

“恕臣多一句嘴, 公主真是越发没有样子了,坐是这样坐的吗?”罗女史看着姬央道。

姬央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可是这样舒服。”

“公主倒是舒服了,可别人看到公主这般模样, 会怎么想皇上皇后?会怎么想其他宗室?他们难道也像公主这样不知礼仪?人无礼而不生, 事无礼则不成,家无礼则不兴,国无礼则不宁……”

其实姬央倒不是真怕罗女史,可她也太能念叨了, 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偏你还不能怎么样她。

到最后罗女史还请出了戒尺,那是先太后留给她的, 专门对付苏后和姬央的,见戒尺如见太后, 那就是罗女史的尚方宝剑。

“公主不要怪臣, 臣这也是为了公主好。”罗女史道。

姬央将手伸出去,罗女史使力地打了一下,立即肿起一条红痕来,“这是第一次,便只打一下, 若有再犯,可就不止了。”

当初李鹤见姬央姿仪极好还以为她是天生呢,可这世上哪有天生的姿仪啊,这都是被罗女史逼出来的。

在宫里时罗女史并非近身伺候姬央的,所以姬央大多时候还是能横着走的,可如今罗女史到了她身边,姬央顿时有一种连亲亲母后都不想认了的冲动。

到晚上沈度没回重光堂,姬央只当他是积压了太多公务,她也不是那样不懂事的人,是以并没追问。

但一连五日都不见人影,可就不寻常了。姬央让玉髓儿去打听沈度的去处,吃醋他是不是去别的姬妾那儿了。

玉髓儿这才道:“昨儿晚上驸马有来过呢,不过被罗女史给挡回去了。”

“为什么?”姬央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玉髓儿摇了摇头道:“这奴婢就不知了。”

姬央自然要去寻罗女史问个究竟,“老姑姑,为何昨夜驸马前来,你却将他拒之门外?”

老姑姑是宫里对罗女史的转称,别的女史都是姑姑,就她名字前加了个“老”字。

罗女史眼皮都不抬地道:“那是因为驸马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姬央完全没听明白。

“驸马想到公主府过夜,须得提前差人来禀,公主若愿意见他,再命人回复,若不愿见他,他就不能前来。”罗女史道。

“可我每天都愿意见他呀。”姬央道。

罗女史微微抬了抬眼皮,“那也得先派人通禀。”

“我同他是夫妻,有必要这样生分吗?”姬央生气了。

“可你们不是普通的夫妻,你乃是魏朝公主,他必须行臣礼。难道朝中大臣想见天子也可以不用通报么?”罗女史有理有据地道。

姬央说不过罗女史,只好拿玉髓儿泄愤,“这就是你所谓的人微言轻惹的好事儿!要不是你撺掇我,我能给母后写信吗?你看看,这是派的女史吗?这是派的祖宗好吗?”

玉髓儿也是被罗女史给指使怕了,自打她来之后,她们就再也没能偷过懒,每日过得比牛马都不如。

“那公主再给皇后娘娘写封信吧,能不能换一个女史啊?”玉髓儿郁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