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1)

按理说今天的确适合把荷包送给对方,只是今天是走攻心路线,如果参杂了一些阴谋诡计,反而会让霍荀怀疑她的用心,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去行宫外头?”听竹有些诧异,这份恩宠可是前所未有。

沈榆一边梳着耳侧的发丝,低着头神色晦涩不明,“恩宠是恩宠,可却是有些人的催命符。”

如果绪昭容知道了这件事,极有可能真的气的心疾突发,纵然霍荀的人不会走漏风声,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保不会有人借机发挥,给绪昭容致命一击,到时候她反倒成了害死绪昭容的元凶。

机会

“主子是怕有人故意诬陷?”听竹也意识到了什么, “此事知晓的人甚少,若是绪昭容得知有个好歹,那么无疑主子泄露消息的嫌疑最大。”

绪昭容到底专宠已久, 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些情谊的, 可若是绪昭容因此香消玉殒, 那皇上必定会彻查到底,怕就怕这时有人栽赃嫁祸。

“凡事皆有利弊,不能只看一端。”沈榆眼帘微抬。

夜已深, 她自然而然睡下, 明日还有一桩要事等着自己,这个时候必须把握时机。

翌日,晨省时分德妃依旧没有出现,好似真如皇后所言, 得了风寒身子不适, 旁人自然不敢多嘴, 也只会挑软柿子捏。

给皇后请完安回到静月苑,却见李长禄候在那, 还带了一个红木箱子,如同平日里的赏赐一般。

“奴才叩见兰贵人。”李长禄行了一礼, 继而又意味深长的笑道:“这是皇上给贵人的东西。”

他用的是“东西”而非“赏赐”, 沈榆基本猜到了几分,但面上还是客气的点点头,“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替嫔妾多谢皇上恩典。”

李长禄没有说什么,很快就出了屋子, 渐渐远离静月苑。

沈榆把视线从窗口收回,继而落在那口红木箱子上, 嘴角带着几分淡淡的弧度,随手端过茶盏喝了口。

以为如那日的粉珍珠一样,听竹倒是有几分好奇,“定是昨夜皇上与主子相游甚欢,所以皇上才特意给的赏赐。”

木箱只是简单上了扣,听竹很轻松就将其打开,里头不是华光璀璨的首饰珠宝,更不是猎奇的稀罕宝贝,而是各色各样的草编兔子老虎等。

看到这,听竹略显讶异,可很快又明白了什么,在这宫里金银珠宝反而是最普通的,但是皇上却肯派人给主子弄来这些东西,可见是用了心思,这宫里争的不就是皇上这份心思。

在揣测人心方面,主子的确周全缜密的可怕,倘若当初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如今恐怕已经成了第二个璇眉。

“将这些收好上锁,莫要让人看见。”沈榆面不改色叮嘱道。

听竹点了点头,自然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人发现,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和玉淑仪约了申时,但沈榆未时就去了隔壁,恰好玉淑仪并未午憩,反而在绘画,似乎在任何地方都有闲情逸致。

“妹妹莫要紧张,太后娘娘申时才会午憩醒来,如今我们过去也是白白等着,不如你看看我这副画,我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玉淑仪盯着桌上的画端详起来。

沈榆本来坐在那喝茶,闻言还是过去查看一番,这是一副春竹图,高耸林立栩栩如生,不同于一些名家的恢宏大气,玉淑仪更喜欢在细节上下功夫,每一笔看似随意,实则都有点睛之效。

“嫔妾对书画所知甚少。”

她拾起一旁的狼毫,在画上添了几笔。

原本郁郁葱葱的竹林,地面凭空多了几片萧条的碎叶,如同已经到了了秋季,万物凋零之时。

玉淑仪放下笔,接过宫女递来的锦帕拭拭手,“妹妹这个门外汉可比我更老练。”

沈榆淡淡一笑,“那是因为旁观者看的更仔细,身在局中,自然而然容易被许多因素而干扰视线。”

两人相视一眼,玉淑仪笑着来到软榻上坐下,打开那壶装了玫瑰花茶的盒子,轻嗅一下,一缕芳香萦绕而来。

“那倒是,我这个门外汉也看的出这回的花茶不如上回的好。”她似在询问。

沈榆坐在对面皱皱眉,“这宫里的品相自然都是万里挑一,行宫里的又岂能比得上,嫔妾已经托了魏管事去四周寻了一遍,这已经是最好的一批,但愿太后娘娘不会责怪嫔妾懈怠之罪。”

玉淑仪看了眼宫女,后者立马退了下去,听竹也缓步候在门口。

“妹妹就是思虑太多,这点小事太后老人家岂会计较。”玉淑仪笑了笑,仿佛又想到什么,“昨日我听说余管事的案子有了新进展,此人不仅在行宫里中饱私囊,还在外头大肆敛财欺压百姓,这家宅里堆积着不少民脂民膏,听说皇上下令彻查到底,此事不知是否殃及守备大人。”

沈榆好似第一次听到这件事,还往四周看了眼,继而压低声音,“那佟妃娘娘……”

四目相对,玉淑仪摇摇头,“此事与你我无关,无论是谁求上门,让你说点好话,你切记都不要理会,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可是最不喜后宫干政。”

旁人都有亲族在朝为官,此事定然早就收到了风声,可是沈榆却没有,她提点一二也是不想对方一时糊涂,倘若对方被皇上厌弃,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如今她们还需要“相互扶持”。

“多亏姐姐提点,不然嫔妾就真要摸不着头脑,万一被人教唆说错了话,届时后果不堪设想。”沈榆心有余悸的捂着心口。

玉淑仪笑着给她递过一块糕点,“妹妹说这话就见外了,若不是你提点,如今我恐怕还未能侍寝,今后我需要妹妹照顾的地方恐怕更多,你可不要嫌我麻烦。”

沈榆瞥了她眼,“太麻烦了,嫔妾自然会嫌烦。”

两人不由彼此都笑出了声,屋里气氛依旧融洽,直到快接近申时,宫女才进来提醒。

沈榆又恢复一脸凝重的模样,好似深怕出错得罪了太后,而玉淑仪则一直在旁宽慰她无须忧心。

一路来至太后所住的寿安殿,门口的宫人看见玉淑仪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也未通报就领着两人进去。

人老了就容易忆往昔,更何况还是曾经闺中密友的孙女,太后肯定会费心照拂,沈榆也知道,玉淑仪的提醒不过也是怕她着了德妃的道,朝中官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万一这事牵扯到周尚书,那么德妃肯定会让她出面吹枕头风,如若自己被厌弃,这对刚刚起步还需要固宠的玉淑仪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就得看看陈妃的道行有多深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针对佟妃,她不相信陈妃会冒着暴露人设的风险下这个手,对方的目标肯定不仅于此。

来到外殿门口,嬷嬷看见来人还点头示意,“老奴见过玉淑仪,见过兰贵人。”

许是早就知道今日玉淑仪会带人来,嬷嬷不但不意外,反而直接带着两人进去,十分随和,“太后醒了好一会,还念叨着玉淑仪今日怎么没有过来。”

后者闻言自然而然解释道:“嫔妾还不是怕来早了打扰太后休息,太后不知道,难道王嬷嬷也不知道吗?”

王嬷嬷无奈的看了她眼,笑着没有说话,两人关系十分熟稔一般。

待进了外殿,王嬷嬷隔着珠帘禀报一句,“太后,玉淑仪与兰贵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