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药室的门闩"吱呀"一声被推开，霉味混着陈药香扑面而来。

她将焚因鼎放在石台上，从怀里掏出个粗布包里面是她这两日在韩家药库"捡"的边角料：半株残的青灵草，几片晒干的竹沥叶，还有从灶房顺来的半块蜂窝煤。

"净心散，主料青灵草，辅竹沥叶，中和火毒......"她嘀咕着，现代药理学知识在脑子里转得飞快。

原身记忆里的炼药术讲究"火到药成"，可她知道，青灵草里的活性成分遇高温超过三刻就会分解。

鼎下的火折子"噌"地窜起蓝焰。

她盯着鼎身的温度刻度，左手掐诀控制火势，右手将青灵草撕成细条投进去。

蒸汽腾起时，她突然想起在实验室用旋转蒸发仪的日子原来古人的"火候"，和现代的"温度控制"是一个道理。

"叮。"

光屏弹出提示："检测到古法与现代药理融合，净心散（上品）×3。"

三枚指甲盖大小的丹丸躺在鼎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韩素芯捏起一枚，放在鼻尖轻嗅没有普通解毒丹的苦腥，反而有股竹叶的清甜。

她突然笑了，原身从前总被骂"药痴"，现在看来，这痴劲儿倒成了她的底气。

"素芯姐姐！"

炼药室的门被撞开条缝，曲灵儿探进半张脸。

这是原身从前在族里唯一的玩伴，总爱跟着她捡药渣。

此刻她手里攥着块染了茶渍的帕子，眼睛瞪得溜圆："我刚在回廊听见，韩婉儿派阿朱去了火域学院！"

韩素芯的手指在丹丸上顿住。

火域学院垄断医道资源，韩家不少宗老都是学院出身。

韩婉儿这是要借外力压她？

"灵儿，"她将三枚净心散塞进曲灵儿手心，"你去把这个交给宗老，就说我新炼的解毒丹，让他试试。"又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这是防迷香的，你贴着墙根走，别让人发现。"

曲灵儿走后，韩素芯盯着案头的《韩氏药谱》。

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她想起方才合成时因果值的变化破除阴谋应该也算。

韩婉儿的小动作，倒成了她积累因果的机会。

第二日晌午，韩德昌的书房飘出淡淡药香。

他捏着那枚净心散，指节因用力泛白。

方才他不过含了半粒，胸腔里那团憋了半月的火竟"唰"地散了。

这药......比他花五两银子从火域学院买的"清火丹"还管用！

"去请三小姐过来。"他对侍从挥挥手，又瞥了眼案头的验毒报告草稿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韩素芯昨夜送来的蛊毒分析，连赤焰蛊粉的配比例都标得清清楚楚。

韩素芯跨进书房时，正撞见韩德昌把茶盏重重一放。"你这药......"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她袖中若隐若现的焚因鼎，"三日后的族会，我要你当着全族的面，演示炼药。"

"是。"她垂眸应下，余光瞥见窗外闪过道绿影那是韩婉儿的贴身丫鬟阿朱。

看来火域学院的人快到了。

深夜，韩家祠堂后的老槐树上，韩素芯蜷在枝桠间。

下方偏厅里，韩德昌正和几位宗老议事。

"这丫头的炼药术，比我当年中阶时还强。"大长老捻着胡子，"那净心散我尝了，确实是上品。"

"可她用的是废药渣合成......"二长老皱眉，"传出去韩家炼药师用下脚料，成何体统？"

"体统重要还是人才重要？"韩德昌拍了下桌子，"当年我在火域学院，见过太多被规矩压死的天才。

这丫头能把废丹渣变废为宝，说不定能给韩家闯出条新路子。"

风掠过树梢，吹得韩素芯耳坠上的碎玉丁零作响。

她摸着怀里的焚因鼎，嘴角微微扬起。

韩婉儿想借学院施压？

正好，她正缺个在全族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

火雨试炼前夜，韩素芯的厢房烛火未熄。

她翻开从族学偷抄的《火域医典》，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字条是曲灵儿写的："学院的人明日辰时到，带了位高阶炼药师。"

她盯着字条上的墨迹，指尖轻轻抚过医典里"火域试炼塔"的记载。

塔中每层都有不同的炼药考验，最顶层的"焚心炉"，据说能炼出起死回生的丹药。

烛芯"啪"地爆了朵灯花。

韩素芯合上书页，将字条塞进炉里。

火光映得她眼尾微挑，那抹笑意里带着点锐芒明日，该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废脉"的因果。

第4章 火雨试炼，废脉逆鳞

火雨试炼前夜，韩素芯的厢房烛火跳得极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