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门是素芯亲手封的，用的是韩家秘传的火纹锁。

此刻门缝里漏出的微光，正随着她转动锁芯的动作"刷"地涌出来。

青岚倒抽一口气："素芯姑娘，这...这密室里怎么有药香？"

是千年人参的甜，混着赤焰草的辛。

素芯没应声，她盯着墙上那面青铜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方才在因果共鸣里看到的画面：御皇圣殿地下密室，殿主的指尖抚过刻满医道典籍的石碑。

她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摸出个檀木盒，盒盖掀开时，一朵半透明的莲花"嗡"地浮起，花瓣上凝着露珠似的光。

"同心莲。"楚瑶的声音发颤，"传说中能连通命魂的仙草，我在古籍里见过图录......"

"今日要炼的，是同心丹。"素芯将莲花投入丹炉，玄火戒突然发烫，炉底腾起紫金火焰。

胖嘟嘟"嗷"地跳上丹炉边缘，小爪子按在炉壁上，晶亮的皮毛里渗出细密的光纹那是它在调用因果共鸣能力辅助炼丹。

百里岩握紧腰间的剑："这是要......"

"结盟。"素芯的指尖抵着丹炉，能清晰感觉到炉内药力翻涌的节奏。

她想起方才在荒林里，青岚为救蜂农被毒蜂蜇得满脸红肿，百里岩为护她挡下影藤草的倒刺，楚瑶跪在泥里帮粗布少年包扎这些人，本不该是各自为战的散沙。

丹炉"轰"地炸开一团紫雾。

五枚流转着光纹的丹药浮在半空，每一枚都印着玄火戒的纹路。

素芯伸手接住，转身时，目光扫过众人发亮的眼睛："从今日起，我们是'悬壶盟'。"她将丹药递出，"服下它，你们的气息会与我相连，危难时能感应彼此所在。"

楚瑶接过丹药的手在抖，她抬头时眼眶泛红："我曾以为医道只能依附强权，可跟着你采影藤草、斗毒蜂...素芯姑娘，我信你说的，医道该是为民的。"

粗布少年把蜂蛹小心放进角落的陶瓮，这才伸手接丹："我阿爹是采药人，被火域学院的人抢了药田气死的。

我要让所有像阿爹那样的人，能挺直腰杆采药。"

百里岩没说话，他的拇指摩挲着剑柄的雕花那是素芯为他治剑伤时留下的痕迹。

他仰头吞下丹药，喉结滚动间，丹香顺着血脉窜遍全身，他忽然清晰地感知到，不远处青岚的药囊里，有半株没晒干的金疮草在微微发烫。

"百里岩，你主护卫。"素芯指尖点过他腰间的剑，"盟里的人，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挂彩。"又转向楚瑶："你管药理，火域学院藏着的古方，我们要一枚枚挖出来改良。"胖嘟嘟"啪"地拍了下她的手背，她笑着揉它耳朵："你是侦查官，任何毒素、阴谋，都别想瞒过你。"

最后她按住自己心口，玄火戒的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我统筹全局。

但记住"她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我们的敌人不只是火域学院。"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素芯姑娘！火域学院的人送了帖子！"药童的声音带着颤。

素芯接过帖子，烫金的"火域学院"四个字刺得她眯眼。

帖子上的字力透纸背："悬壶盟擅自调动资源、私结武装，限三日内解散。"

"他们终于坐不住了。"她将帖子递给楚瑶，嘴角勾起冷笑。

火域学院垄断医道二十年，连韩家的药材都要交三成供奉，又怎容得下一个民间盟会？

"明日辰时，在西市广场。"她突然提高声音，"发通告，邀请全城医者观摩'现代医理与古法结合实验'。"

楚瑶眼睛一亮："你是说...复骨膏？"

"对。"素芯摸出个青瓷瓶，里面的药膏泛着淡金色，"融合现代生物蛋白与古方续骨散，能让骨折愈合速度快三倍。"她想起前世在实验室里调配的场景，又补了句："找个重伤武者，我要现场施术。"

第二日的西市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素芯站在临时搭的木台上，阳光穿过她的玄色医袍，照得玄火戒发亮。

台下有人喊："素芯姑娘，真能让断腿的人站起来？"

"试试看。"她招了招手，早等在后台的武者被扶上来那是个年轻的锻体境修士，左腿胫骨断成三截，疼得额头全是汗。

楚瑶递来复骨膏，素芯沾了些抹在伤处。

围观人群倒抽冷气，可下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断裂的骨茬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皮肤下的血管像活了般跳动，不过半柱香时间，武者已经能扶着木台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

"这...这是仙术吗？"

"火域学院的续骨丹要七日见效，她这才半个时辰！"

喝彩声中，三道身影挤开人群。

为首的是火域学院大弟子，腰间挂着代表圣师亲传的青玉牌："韩素芯，你私传禁术，触犯医道条规！"

"禁术？"素芯按住要拔剑的百里岩，转身时笑意冷得像冰，"医道条规里哪条写着，救人的本事要藏着掖着？"她提高声音，"各位街坊，医道该是悬壶济世的仁术，还是某些人垄断的工具？"

"仁术！"

"工具！"

台下的呐喊声炸成一片。

楚瑶突然站到素芯身边，她的声音清亮如钟："医道为民，岂能被垄断？"人群中不知谁带头鼓掌，掌声很快盖过了火域学院弟子的呵斥。

当晚，密室的烛火燃得正旺。

素芯望着围坐的众人，同心丹带来的感应像无形的线，串起五颗跳动的心脏。

她想起因果共鸣里那座石碑，想起御皇圣殿殿主阴鸷的眼神，喉间的话便重了几分："御皇圣殿的手，早就伸到医道传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