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由野蜂与火晶合成的灵蜂，不仅能感知百里内的异动，尾针更淬着她新炼的"灼心毒"，专破幽暗境域的隐匿术。

推开藏书阁木门，陈年老书的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素芯熟门熟路地走向三楼"因果法则"区，木屐踩过雕花地板，在空荡的阁内激起细碎回响。

她抽出一本《上古医道残卷》，指尖却在书页间快速翻检

真正的目标是夹在《九曜因果录》里的密页，那是她昨日发现的，记载着"因果医道需以命证道"的残章。

"啪嗒。"

窗外传来极轻的瓦片碎裂声。

素芯睫毛微颤，眼尾余光扫过窗棂一道黑影正贴着外墙缓缓移动，腰间挂着的青铜竹筒闪了闪，那是记录灵纹的法器。

她垂眸掩住眼底冷光，手指在书页上重重一按，将《上古医道残卷》翻到"续命灵浆"的炼制图解，故意提高声音："原来要加三滴玄冰露...难怪我上次炼的总差火候。"

藏在墙根的段天傲屏住呼吸。

他贴着斑驳的红墙，额头渗出冷汗韩素芯明明该在一楼药经区，怎么突然上了三楼？

他抬头望了眼二楼的"御兽谱"匾额，正要绕到另一侧窗户，后颈突然传来针尖般的刺痛。

"什么东西？"他猛地转身，正看见三只赤红色灵蜂振着薄翼，尾针上的幽蓝毒光刺得他瞳孔收缩。

炽翼蜂！

他想起秘境里韩素芯召唤过这种灵蜂，当时他仗着有幽暗境域的避毒丹才勉强逃脱，可此刻...他慌忙去摸腰间的药囊，却摸了个空方才翻墙时竟扯断了系带！

"嗤。"

最前面的灵蜂振翅疾冲，尾针精准刺入他手腕。

段天傲痛呼出声，麻痹感顺着血管疯狂蔓延，他踉跄着撞在墙上，青铜竹筒"当啷"落地，里面的羊皮纸撒了一地

全是韩素芯近月来的行动记录："卯时三刻出韩府，往城西药铺买赤焰草""未时在演武场替外门弟子治金疮，用了三枚生肌丹""戌时回客栈，房内有因果回响珠异动"。

"段公子这是在做手札？"

清冽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段天傲抬头，正见韩素芯倚着二楼窗栏，玄火戒在晨光里泛着紫金光泽。

她身侧的赤焰甩了甩鬃毛，九阶灵兽的威压如实质般压下，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在满地的记录上。

"韩姑娘好手段。"他咬着牙直起身子，嘴角却溢出黑血灼心毒已经开始侵蚀脏腑。"你以为抓住我就能高枕无忧？

我们大人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素芯歪头看他，指尖轻轻敲了敲玄火戒："你说的'大人'，是幽暗境域那个藏头露尾的？

还是御皇圣殿里那位爱听青铜铃铛响的？"她话音未落，段天傲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被说中了。

"我劝你最好说实话。"她向前一步，赤焰立刻发出低沉的咆哮，震得窗纸簌簌作响。"否则...你以为幽暗境域会派使者来救你？

还是说..."她突然轻笑，"他们早就把弃子的命，算在因果里了？"

段天傲的脸瞬间惨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灼心毒已经麻到了舌根。

素芯望着他扭曲的面容，忽然蹲下身，捡起一张记录纸。

泛黄的纸页上，赫然画着她腰间锦袋的草图，旁边用朱砂笔圈了又圈："因果回响珠，疑似与上古医仙传承有关。"

"原来如此。"她将纸页叠好收进袖中，站起身时拍了拍赤焰的脖颈，"带他去见炎风执事吧，学院的刑堂，该查查这些'外门弟子'的来历了。"

赤焰低鸣一声，铁蹄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的响。

段天傲被灵兽爪尖轻轻提住后领，像只破布娃娃般悬在半空。

他望着韩素芯转身的背影，突然发出尖锐的笑："你以为知道这些就够了？

等因果碑现世...啊！"

话音未落，一只炽翼蜂精准刺入他哑穴。

素芯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灵蜂振翅飞回她袖中。

她望着藏书阁飞檐上渐散的晨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锦袋因果回响珠正在里面发烫，像团烧红的炭。

"因果碑..."她轻声呢喃，目光扫过远处御皇圣殿的金顶。

那里的青铜铃铛又响了，叮铃铃的声音混着风，像根细针扎进她耳膜。

直到夕阳染红天际，素芯才回到客栈。

她推开门的瞬间，胖嘟嘟"嗖"地窜进她怀里，绒毛里还沾着焦糊味显然是替她守了一整天门。

赤焰趴在门槛上，见她进来，用脑袋轻轻顶了顶她手背。

"辛苦了。"她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转身闩门时，眼角余光瞥见窗台上有片焦黑的羽毛。

她捡起那片羽毛，玄火戒立刻震动："检测到幽暗境域焚魂咒残留。"

窗外，夜色正缓缓漫上屋檐。

素芯将羽毛收进锦袋，听着因果回响珠与它碰撞发出的轻响，忽然想起段天傲最后那句被截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