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婉儿的金铃突然剧烈晃动她分明记得昨日深夜，白芷带着两个小厮溜进药库，将三株赤焰草换成了北境的假货。

"一派胡言！"她强撑着开口，"韩家药库由大长老亲自看管，怎会有假？"

"姐姐若不信，不妨问问胖嘟嘟。"素芯将灵宠放在案上。

胖嘟嘟歪着脑袋嗅了嗅那株假赤焰草，突然喷出一粒淡紫丹丸。

丹丸触到草叶的瞬间，青黑纹路"嘶啦"一声冒起青烟，竟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

"这是毒丹？！"有弟子惊呼。

"是破妄丹。"素芯弯腰抱起胖嘟嘟，"它能灼穿阴邪之气。

这株赤焰草被人用腐毒浸泡过，表面做旧，却藏不住内里的毒。"她抬眼看向韩婉儿，"姐姐说药库由大长老看管，可昨日亥时三刻，是谁让白芷带着两个外院弟子溜进药库的？"

韩婉儿的脸"唰"地白了。

她下意识看向白芷，却见那丫鬟正垂着头，指尖绞着帕子，仿佛根本没听见。

"肃静。"韩德昌拍了拍案几，"继续试炼。"

素芯刚要移步下一个案几，观礼台却传来韩婉儿的声音："宗老，我有个提议。"她莲步轻移，裙裾扫过青石板，"药材辨识不过是基础，不如加考炼制？

就炼最常见的回春丹若连丹都炼不好，空有辨识本事又有何用？"

素芯盯着韩婉儿眼底闪过的得意，忽然明白过来。

回春丹看似简单，却需要精准控制火候，而韩家的丹炉......她余光扫过演武场角落的丹炉群，注意到最左边那座丹炉的炉口有细微焦痕那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好。"韩德昌沉吟片刻，"那就加快炼制。

一炷香时间，谁的回春丹成色更好。"

素芯抱着胖嘟嘟走向丹炉时，能感觉到灵宠的体温在升高。

它的小爪子扒着她的衣襟，紫晶亮得刺眼，甚至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淡紫的光痕。

"怎么？

怕了？"韩婉儿站在对面丹炉前，指尖轻抚炉身，"这丹炉可是我亲自挑的，火候最稳......"

"姐姐挑的？"素芯忽然笑了，"那这炉底的蚀火粉，也是姐姐亲自撒的？"

她蹲下身，指尖沾了点炉底的黑色粉末，凑到鼻端轻嗅："蚀火粉，遇热即燃，会让丹炉温度瞬间飙升。

回春丹需要文火慢炼，温度太高的话......"她看向韩婉儿，"丹会焦，甚至炸炉。"

观礼台炸开一片议论。

韩德昌猛地直起身子："韩婉儿，你可知私改丹炉是族规大忌？"

"我......我没有！"韩婉儿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药柜上，"是她......她血口喷人！"

"那这味药材呢？"素芯从丹炉旁的药碟里拈起一片叶子，"本该是雪魄花，却混了幽域的鬼面藤。

鬼面藤与雪魄花同属寒性，但多了一味蚀魂毒，炼进丹里......"她指尖凝聚一丝灵气，叶子瞬间冒起黑烟，"会让人七窍流血而亡。"

"不可能！"韩婉儿尖叫，"药材都是族里统一发的！"

"那便让因果来说话。"素芯闭眼，左手食指的紫金戒突然发烫。

青铜鼎的嗡鸣在识海炸响，眼前闪过片段：三日前深夜，白芷捧着一个黑布包裹溜进韩婉儿的院子；两日前卯时，韩婉儿的贴身丫鬟将包裹里的药材混进试炼用的药碟......

"这些药材来自幽域边境。"她睁开眼，目光如刀，"运送它们的商队上个月被御林军截过，货单上写着'普通药材'，实则藏着禁品。

姐姐，你是如何拿到这些的？"

韩婉儿的嘴唇剧烈颤抖。

她看向白芷，却发现那丫鬟不知何时已缩到人群最后，头低得几乎要贴到胸口。

"够了！"韩德昌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响，"韩婉儿，你可知幽域与我火域势同水火？

私藏幽域药材，按族规当废去修为！"

"宗老明鉴！"韩婉儿"扑通"跪在地上，"我真的不知情......是白芷！

是她偷偷换的药材！"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突然炸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胖嘟嘟正蹲在角落的药柜前，头顶紫晶爆发出刺目紫光。

它前爪按地，小嘴里喷出一粒赤金毒丹"砰"地一声，药柜木板碎裂，一瓶黑沉沉的液体滚了出来。

素芯瞳孔微缩。

那液体泛着油光，表面浮着细密的气泡，正是原身记忆里提到过的"蚀魂露"

专用于操控灵宠的剧毒，滴一滴进灵宠嘴里，就能让它彻底沦为傀儡。

"这......这是谁放的？！"大长老颤巍巍站起来。

韩婉儿突然疯了似的冲向药柜，却被韩德昌喝住："退下！"他转身看向素芯，目光沉得像压了块铁，"你可知这瓶药是谁放的？"

素芯摇头，余光却瞥见人群边缘的白芷正悄悄往后退。

那丫鬟的指尖还沾着黑褐色的痕迹和药柜碎裂处的木渣颜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