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朝快走几步想要追上去:“笙儿,你听我说!”

贺知煜阻拦道:“颜先生,我看她有些难过,还是让她一人先?待待吧。”

……

宁王这边,因着?各种?谣传甚嚣尘上,开始传出他伙同?吴寒衣要欺侮李记之事,后来又?由此演变出宁王对不同?商户有所偏颇,或说他对择选皇商本不重视,等一系列的风言风语。

宁王有些头痛,于是他给所有当选了皇商的商户掌柜下了请柬,邀请至宁王府中宴饮,以示重视与公允。

晚间,宴饮正酣,李笙笙悄悄离席,想要去透透气。她行?至幽静水边,仍是能隐隐听到不远处的丝竹之声,静静站定。

忽然,她感觉到背后有一个人靠近自己。

“谁?”李笙笙敏感察觉,转身机警问道?。

宁王从她身后阴影处闪身出来,笑道?:“是我。”

李笙笙警惕地看着?他,面上无?一丝笑意,嘴上却?客气道?:“见过宁王殿下。”

宁王面上却?仍是一副愉悦神色,微笑道?:“怎么李掌柜这副表情?这般警惕神色,如见了鹰狼的兔子一般。”

李笙笙不愿得罪于他,轻轻笑了一下,言语中主?动放低自己道?:“王爷如此比喻倒是不错。我于王爷而?言,不过只是一只兔子,求个生存而?已,碍不着?狼啊鹰啊什么。而?王爷志向高远,胸有四海,不该浪费时间在我等小人物身上。”

宁王却?用一种?玩味十足的眼神打量着?她,把李笙笙看得十分?不舒服:“虽是兔子,却?也是只过分?欢脱的兔子。本想着?,随便打发了也就是了。如今倒是瞧着?,颇有几分?趣味,反倒让人捉进笼子里好好戏耍一番。”

李笙笙看他眼神,又?闻他言,心中提醒危险临近的铃声叮当响个不停。

她暗暗抓住了自己藏于袖中的碧彤针。

宁王忽然凑上前来,伸手想要撩起?李笙笙的长发。李笙笙见状,慌忙闪身,急退了半步,却?仍是被他的手碰到了些许发梢。

宁王笑了笑,也没在意,伸手捻了捻手指,似在回味刚才触碰到的感觉:“是只欢脱的兔子,也是只美丽的兔子。”

李笙笙冷冷道?:“你难道?此刻要轻薄于我?”

宁王笑了笑,又?朝她走近一步,李笙笙却?又?退了一步:“李笙笙,你不用怕,本王想要哪个女人,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宁王停下了脚步,没再朝她走近:“但?是本王也不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王已禀明父皇,此次皇商选拔闹出了不少事情,为?表看重经商贸易与女子行?商之事,我愿与本次皇商中,最出类拔萃之女子,结为?良缘,公示天下,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李笙笙像是在听说书一般,蹙了蹙眉。

宁王继续道?:“李笙笙,我会纳你为?贵妾,给你殊荣。你便等着?旨意下去吧。”

李笙笙知道?了,这宁王不是那种?你对他低头示好便会放过你的人,她索性冷笑了一声,撕破脸道?:“宁王殿下当真是会恶心人的。”

宁王拧紧双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李笙笙重复道?:“宁王殿下,我说,你十分?恶心人。”

她笑了笑:“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消息,我是颜如朝的女儿,除夕夜他就要把我认回颜家。你不如问问他同?不同?意,我来给你做妾?”

宁王没想到还有这事:“你说的是真的?”他恍然想起?颜如朝几次三番出现在李笙笙在的场合,如此一想,似乎不是巧合。

李笙笙没再重复回答,只讽刺道?:“宁王殿下,我还真当你是个有脑子的。你能出此下策想要磋磨我,无?非是因为?最近说你伙同?吴寒衣的流言甚嚣尘上,你既想留个美名?传扬,又?不想让我好过罢了。”

她继续道?:“只是恐怕你当真觉得,给你这个上等人做妾,乃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殊荣,才会认为?百姓觉得如此做就是给我天大的脸面了。我,一个刚刚选上皇商,前程大好的女掌柜,当真会让人觉得,给你做妾,是你对我的‘恩赏’吗?”

宁王心道?若真是颜如朝的女儿,他可不敢如此做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还得看看除夕夜是否真有此事。

但?他仍是嗤笑一声:“难道?不是吗?”

李笙笙叹了口气:“宁王殿下,不妨告诉你,我曾经是成过婚的,且一直以为?自己不过循着?作为?妻子的本分?,待他温柔一些。可有一日,他却?同?我说那是因为?我心悦于他。我当时觉得那话荒唐,可如今想来,若是对着?你这样的人,你这张脸,我还真是做不出来。”

宁王怒道?:“你!你敢……你竟敢如此辱骂于我?!”

李笙笙嫣然一笑:“我骂你又?如何?我便是不骂你,你也没打算放过我。怎么,难道?你要在自己办的夜宴上,将我射杀不成?该祈祷我们二人现在的对话没被人听见的人,是你,宁王殿下。”

说完,李笙笙便回了宴席之上,喊上女使青梨便离开了。

……

李笙笙本与贺知煜相?约,待宁王这边的宴请结束,便去附近的使臣府邸去寻贺知煜,两人一同?去夜市上采办些年节之物。

可在宁王府出了这事,李笙笙虽是嘴上硬气了一番,心中却?也十分?忐忑难安。那宁王的轻薄言行?更是犹如实质,反反复复在她心中上演。

李笙笙烦忧至极,竟忘了两人之约,直接回了李府。

贺知煜等了一晚上不见她来,先?是跑去宁王府询问了门口的小厮,知道?宴会早已结束,又?跑去了李府。

进了李笙笙所居之处,只见屋中并未点灯,皎洁月光穿过未关的窗子,照在李笙笙的身上。

她穿着?雪白的绸衫,一头瀑发半湿着?揽在一侧,垂于胸前,双手抱着?膝不知想着?什么,仿佛这蜷缩的动作能给她些安全感。

贺知煜看向她,寻了桌上的火折点起?了灯:“怎么约好了没去?出什么事情了么?”

“头发湿漉漉的,什么天气,也不怕着?凉。”说着?,他伸手关了窗,又?取来了擦拭头发的长巾帕,给李笙笙细细擦拭了起?来。

李笙笙任由他擦着?自己长发,半晌才道?:“没事。头发沾上了些脏东西,多洗了几遍。”

说完,她忽然转头定定看着?贺知煜,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了他的身上。

贺知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怎么了?夫人,你知道?我这人最是不擅长猜心思?的。可是今晚那宁王刁难于你了?”

李笙笙没想到他上来就猜了个准,但?她想到贺知煜置身于政局之中,又?非在汴京,担忧他知道?之后反有什么冲动之举,并不想说,转言道?:“就是想同?你说,我打算去参加颜如朝那乐宴了。”

追妻 她仍在你身边。

贺知煜奇怪道:“怎么忽然转了?心思??”他问道:“你真要认颜先生做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