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记录的女人点了点头，男人就又问道：“今年多大，是干什么的。”

“十九岁，在滨海大学学习生物科技专业。”

男人“嗯”了一声：“你原本的名字是松诗雨，为什么要改名。”

这个问题聂淮也问过，但秦裕没和我提起过，我只能下意识地道：“是秦裕让我改的。”

也不知道是芯片的作用，还是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着问题。

“那你既然是滨海大学的学生，又为什么要休学呢？”

“为了和秦裕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为了随时都能看到他。”我又不假思索地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到底对不对，但现在的我好像已经完全失控了，不管他们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地回答出来。

我的回答显然让两位白大褂愣住了，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请问你选择成为秦医生的女朋友是因为什么呢？”

还能因为什么？这个问题有什么问的必要吗？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呀，”我回答道，“他很香，我喜欢他，喜欢亲他，喜欢他的味道，喜欢和他做。爱，我好喜欢秦裕，他也喜欢我，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除非我死了......不对，除非他死了......”

“也不对，”我摇头，“他要是不喜欢我，我就把他杀了。”

他要是不喜欢我了，我就把他吃掉，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食物。

审讯我的两名医生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松小姐，请问你作为情感障碍真的可以确定你对秦医生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吗？”

“情感障碍是什么？”我茫然地问道，“为什么情感障碍就不能喜欢秦裕，聂淮也这么说，你们为什么要质疑我对秦裕的感情？”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很是不解。

“我知道了，”我突然就恍然大悟了，“你们也喜欢他对不对？所以你们要把我赶走！”

秦裕跟我说过的，爱是具有排他性的，如果爱一个人就会想要占有他。

“你们太过分了！”我痛斥道，“你们居然想要独占秦裕，他明明就是我的！”

秦裕明明就是我的食物，你们都没有自己的储备粮吗？为什么非要盯着我的？

我的太阳穴止不住地胀痛，我难受地闭上眼睛。

空气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好半天他们才开始继续审讯我，但问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像是秦裕平时喜欢吃什么，待在家里的时候都喜欢什么娱乐活动，我都一一回答了出来，他们也没再为难我。

我很清楚，他们一定是动了什么手脚，让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

我几乎是有问必答，除开和我的真实身份有关的问题，我每个问题都是如实回答的，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到底该怎么说谎，好在我原本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很多内容我甚至无法理解，所以我倒也不怕我真的说出什么不能说的。

两位审讯员做好记录后就在角落里低声交谈了起来。

“没有人为篡改记忆的痕迹。”

“嗯，情感障碍很严重，思维方式和常人完全不同，但她的确是秦医生的女朋友，这点她没说慌。”

“身份没什么可疑的，就是......好像是个恋爱脑。”

两人小声的讨论着，但我敏锐的听觉让我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恋爱脑是什么？我疑惑地想，我就是想把秦裕吃掉而已，为什么要说我是恋爱脑，我好饿呀，我怎么又饿了......

他们还在继续讨论着。

男医生觉得奇怪：“也不知道秦医生为什么喜欢她，思维怪成这样，真的能正常沟通吗？”

女医生道：“嗐，你后进公司的，估计不清楚，咱面前这姑娘和以前公司里的宋医生长得很像，像到我刚刚第一眼看到她都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的程度。”

“啊？宋医生是谁啊，我还真没听说过，她现在为什么不在公司了，难道辞职了？”

“不是，唉，你应该听说过一年前的那场事故吧。”

“那个呀，我知道，好像是说燃料泄漏导致一整个实验室爆炸了，死了好多人，公司损失惨重，所以半年前才会招了那么多新人进来。”

“对，那位宋医生当时也在实验里里，而且我再跟你说个真实情况，反正你以后肯定都会知道的，其实当时泄露的不是燃料，是六号基地里的寄生种，你也知道那东西的污染速度很快，为了不让污染扩散，公司不得不将那一整间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也一起给消杀了，而且执行消杀的人是安防部B组组长聂淮，他还有个身份，他是宋医生的丈夫。”

他们的对话里出现了好几个我比较在意的词，比如说寄生种，再比如说聂淮，可他们的表述方式云里雾里的，我本来就理解能力不好，愣是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哎！等等！不对呀！”男医生叫了起来，“你不是说秦医生会找眼前这位当女朋友是因为她和以前那个宋医生长得像吗？也就是说，秦医生喜欢宋医生，那按照逻辑来看，宋医生生前不该是和秦医生是一对吗？聂淮怎么又成她丈夫了？”

第16章 饿饿秦裕

“这你都猜不出来？秦医生喜欢宋医生，又不代表宋医生就一定喜欢秦医生。”

女医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也知道的，咱们公司招人最低都得是大学文凭，也就是说进公司的起步年纪就已经二十多岁，秦医生今年才多大，他今年十九，一年前也才十八，刚成年，宋医生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跟个刚成年的小男孩谈恋爱？”

“你不说我都忘了，秦医生顶着首席研究员的身份，一天天还总冷这张脸，我都快忘了他今年居然还不到二十岁！”

男医生惊叹了一句，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了：“所以你的意思是，秦医生当年一直是单方面在觊觎别人的妻子？”

“孺子可教也，”女医生点了点头，“不过这也是在事故发生之后，我们看到秦医生对着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实验室发疯时才知道了，他以前藏得很深，大家都以为他是个科学疯子呢，谁知道他居然也有恋爱细胞，估计宋医生到死都不知道隔壁办公室的小男孩暗恋自己吧。”

男医生还没从震惊里反应过来：“怪不得聂淮组长和秦医生关系那么差。”

“他们其实以前关系就差，聂淮之前经常来我们研究部接宋医生下班，每次撞上秦医生，他说话都挺阴阳怪气的，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嫉妒人家年少有为，不过后来仔细想想，说不定当时他就看出来秦医生对他美丽的妻子心怀不轨了，这就叫男人的直觉。”

女医生说着又道：“我以前和宋医生不是很熟，不过也和她说过几次话，感觉她人挺好的，反正很可惜……”

男医生也轻轻叹了口气：“干咱们这行的，就是死亡率比较高，尽早把钱赚够了退休才是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