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的季窈:“。”

谢迢一行人很快走过去了,进入了内堂。

等他们坐定主次,饭菜就开始上了。

季窈动筷的时候,发现言家这一桌人都有个习惯,先盛满一碗饭菜放在旁边,中间直立一根筷子,然后才另拿一个碗,慢条斯理的开吃。

很快,季窈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觊觎他的那几只鬼都转而对着立筷的饭菜狼吞虎咽了。

季窈很感动,都想自己也给这些鬼立一碗饭菜了。

菜上齐了,席间的氛围很是热闹,不拘于自桌,大家跨桌谈论着彼此的口味、饭菜的正宗、之后的玩乐……院门口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还没露面,先传来的是拐杖点在青石板地面的“笃”、“笃”声,明明是很小的声音,却能让很多人听到,像敲在众人的心上。

人到了,停在门槛外,一只拐杖立在身前,两手交叠放在拐杖上,鹤发童颜的眼扫过场面,微微笑道:“看来老朽年纪大了,不该来了,江山换代,大家都将我忘了。”

席间的氛围顿时像热油遇到了冰块,一层层凝固起来,说话的停下话、谈笑的止住笑、动筷的停了筷,都望向过院门而不入的那个老人。

只有季窈,第一时间看向言槐。

来了来了,主角的名场面来了。

言槐察觉到季窈的目光,疑惑地抹了抹自己的脸,“有什么东西吗?”

季窈把主角的目光引正,淳淳教诲道:“专注看戏。”别误了剧情。

席上有人解围,笑道:“祁佬说笑了,我们怎么敢忘记您老?见时间到了您没来,还以为您不肯赏光和我们这些小辈一起参宴呢。”

祁佬昂着首,目视前方,像没听见那人的话,并不搭理。

那人讪讪。

席间顿时没人再敢接话了。

场面僵持,直到谢迢从里面出来。

谢迢迎到院门口,脸上神情波澜不惊,冲祁佬见了个礼,“怠慢前辈了,堂内已为您备好座位,请移步。”

祁佬这才慢悠悠地落下视线,看了看拜在他身前的谢迢,哼笑道:“毛也没长齐的小子。”

谢迢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直起身,向侧方让开一步,用肢体语言表示请人移步。

谢迢的行为展现出的是大家风派,而就坐在两桌开外的季窈却忍不住了。

可恶,这什么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炮灰反派。

本来以为这个剧情就是炮灰踩脸主角,主角打脸回去,没想到还有这么段前置剧情。

作者的脑洞和实际发生的事件之间简直像马头搭个人脚一样离谱。

季窈虽然生气,但还保持着身为配角的理智。

可在场中的祁佬就不理智了。

他在谢迢的恭请下踏进院来,但也只是踏进来,纡尊降贵地给谢迢面子进来后,还要发表讲话。

“玄学界江河日下,身为昔日被推举的三个长老之一,我日日忧心玄学式微却回天无力,而身为下一代人的你们,平日里没有什么功绩,在这玄学界三年一聚的日子,本来应该众人集柴、计玄学之深远,却在宴席上不思进取。”

祁佬转向最开始说话的那人,“你说时间到了我却没来?”他冷笑一声,拂袖道,“那是因为乐官山出事,短短一个月五人失踪,生死不明,你可了解?”

被点到的那人匆匆点头,“是晚辈失言。”

祁佬冷哼了一声,不屑于与这等小辈计较,转向一边静立的谢迢,“年轻一代,想上位,没有错,我们这一代人的,总要交到你们手中,但拍拍自己的肩膀,看看自己的能力,能接得起这个担子吗?!”

“能!”有人挺身而出,大声应道。

猛然一块大石投入水面,众人纷纷转头,想要找出敢接这话的人是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祁佬从出现伊始,看似句句肺腑,为玄学界的未来担忧,其实不过是扯着大旗敲打和他竞争第一天师位置的谢迢罢了。

但年轻一代和他的代沟都隔到改革开放以前了,早就不吃这套。

大家不出声反驳只是在辈分碾压下不得不“尊老”而已。

此刻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站出来与祁佬对呛,众人不约而同地敬佩起这个英雄。

而英雄的身份很快也水落石出,就是控灵师言家年轻一代里最优秀的一个言槐。

言槐从位置上站起来,越众而出,不卑不亢地走到祁佬面前,先抱拳拜了一拜,而后挺直腰道:

“祁佬,我尊称您一声祁佬,是因为您曾带领玄学界走过大风大浪。但您后面所说年轻一代不堪大任我却不敢苟同。”

祁佬开始时也对有人敢出声反驳他有些惊讶,现在反应过来,看见言槐不过是又一个黄毛小子,他做出过什么功绩,敢站在这里和自己说事?

于是他冷笑道:“你说你们能做什么事?”

言槐目光坚定,他扫视全场一圈,一个个人开始说起,“坐在第一桌的短发女孩,她叫白月琪,是巫祝白家最新一代的大巫,小小年纪,一个人撑起白家。”

手指转动,又指向第二桌。

季窈以一种吃瓜看戏的心态端坐原位看事态发展。

比起主角在众人都不敢出头时大义凛然站出来这种常规装逼剧情,更让季窈震惊的是,言槐的社交属性竟然这么强悍,每一个家族的年轻一辈,他都能认出来并说出他们的能力与优点。

很快,言槐就说到言家这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