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扑朔迷离。

但这不妨碍他盯上了沈寒。

这几天,付亮恨毒之极,却没有头绪。

原本这件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却在大郡王过来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疑点。

出事前天,沈府的姨娘来过自家府上,当时还和儿子说过话,具体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儿子和仆从都死了,其他人都离得远。

大郡王还无意中说起沈府当日有一个女儿在灵觉寺。

关乎这事,大郡王也派了人过来问过沈府的姨娘,据说这位姨娘牵扯进了侍郎府以庶换嫡事情中,现在被关了起来,关乎儿子的事情,一问三不知,只说她过来看族姐,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问了一声好。

可这事真的和沈府无关吗?付亮为京兆尹,也是查过案子的,这件事情隐隐地指向就是沈府。

现在自己妾室之事既然又扯到沈府,付亮当然不会放过,连连责问。

沈寒面色阴沉若水,拍案而起:“付大人,你那个妾室之死,是怪我吗?你自己看管不严,以至于我女儿差点丧命,付大人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付亮退后两步,气极反笑,眼底一片阴沉:“沈大人,府上的女儿不知要去后山私会何人,撞上我的妾室后,还推她下山,杀人灭口,沈大人,我的妾室已经死了!她死了!”

“沈大人,我妻儿都已经死了,沈大人还要我怎么交代?”

付亮先是笑,而后大哭落泪。

“沈大人,你女儿真的只是在里面闷得慌吗?听人说有人找她,还是一个小厮,是个男的,有人看到你女儿和小厮说话的一幕,之后才离开的,沈大人,你的女儿到底是夜会何人?”

见两个人剑拔弩张,赵侍郎低咳一声,插了话:“二位且都不要动怒,事情真相如何,我们当一起查问清楚!付府姨娘坠崖时,身边本该有个丫环,如今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向沈寒:“沈大人,你……说这会不会就是骗走令媛的那个丫环?”

这话又被带回到沈盈夏身上。

内室中,沈盈夏眸光骤冷!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若是父亲动作再慢一些,就真的被堵在庄子上,所有的罪名全是沈府的。

沈府担得下这个罪名吗?

就看何亮近乎癫狂的神色就知道,担不下,灭顶之灾!

指间捏着椅栏微微用力,沈慕林还真是找死……

“不知道!”

沈寒声音冷厉,斩断了对方的试探。

“沈大人不能确定?”何亮咬牙道。

“那付大人能够确定?”沈寒反唇相讥,“莫非真是付大人算计了我两个女儿?还是说付大人手上有证据?”

一句话直戳死穴。

付亮喉头一哽,脸色暴红,纪姨娘死了,丫环下落不明,所有的线索尽断!他手里哪还有什么证据!

“若无证据,付大人就是诬陷朝廷命官之女!本官定要上奏圣上,治你个构陷之罪!”

这么一个大帽子扣下来,付亮不得不低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下……官,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沈寒冷笑,突然话锋一转,“付大人可知承安郡主灵堂近日怪事颇发?烛冒蓝火,佩剑断裂……”

他锐利目光直刺付亮:“而令郎与妾室,偏偏都在灵堂附近出事。”

说到这里,沈寒顿了顿,忽然看向赵侍郎:“赵大人,或者这才是正确的查案方向……”

付亮如遭雷击,连退两步:“沈大人!你莫要含血喷人!”

而后忽然脚一软,跪坐在地上,老泪纵横:“下官丧子之痛,刻骨铭心,沈大人,你莫不是还要这么咄咄逼人不成?”

这一刻,付亮清醒过来,不敢再硬刚,以袖掩面,大放悲声。

赵侍郎眸光微动,终于开口:“付大人节哀,此事终究会水落石出。”

“下官明白……”付亮以袖拭泪,却在低头瞬间,眼底怨毒,“沈大人,方才是下官神志昏聩,不知……能否请沈二姑娘一见?”

他就不信,这沈府连个内阁女子都没有破绽……

第七十七章、神秘的佛龛

“小女伤势未愈……”沈寒目光在赵侍郎和付亮之间游移片刻,终是妥协,道,“小女行动不便,恐怕会失礼,得让人抬着过来。”

赵侍郎自然是表示无碍。

沈盈春来得还算快,是坐着软椅被抬进来的。

软椅上的沈盈春,原本姣好的面容上横亘着数道狰狞的血痕,皮肉红紫涨,整个人看着凄惨无比。

看到这样的沈盈春,赵侍郎也是一阵沉默。

抬眼看了付亮一眼,毁容断腿,可不是付亮所说的好好的,没什么大事,沈府的这位千金也是遭了大罪了,再想想沈寒的另一个女儿也差点出事,就这一次的事情来说,沈府更亏。

这一刻,连他都怀疑,真的不是付亮做的?

死了一个疯了的妾室,毁了沈府二个姑娘,多大的仇恨?

沈盈春起不了身,却也不便在这两位大人面前靠着,沈寒让人取来屏风,在一侧隔了一个角落,沈盈春被抬入屏风隔出来的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