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吧!好好处理!”

这一夜,许多人没睡好!

浓重的黑夜里灯火点点,宵禁的禁令,禁的只是往来的人,却禁不了彻夜长谈、谋算各方的人。

星月西沉,这一夜,终究还是悄悄地过去了。

天色微明,新一天的早朝正始开始。

朝臣们才对皇上行过礼。

就有几位御史跳了出来,跪到丹阕前,高举已经写好的奏折。

主要被参的有三方。

参崔侍郎纵族人行凶,居然绑架了赵氏女,毁人婚姻不说,还差点把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害死,如此有悖于人伦的事情,崔侍郎居然也敢做,若朝臣们都像他这般放肆无度,国将不国!

参王尚书纵族女当街行凶,谋害重臣之女,还指有功的军户女为逃奴,嚣张跋扈不说,还疑似和前朝余孽有关系,这事还在详查中,但前面的罪证已经被证实。

参淮安王纵女无度,次女还曾经故意给受重伤的承安郡主下套,在承安郡主伤了手腕之时,送上带有钩子的珍珠手链,其行可诛,至于淮安王之前说的对长女心疼之极,该也是妄言,整个淮安王府都对承安郡主不善。

相比起前面二件事,关乎淮安王的事情就小了许多。

但这份小了许多,却是相对而言的,朝臣们都知道皇上对承安郡主很看重,因为承安郡主灵堂一事,还特意派人查证,现如今知道淮安王府居然对承安郡主不善,又岂会容忍!

淮安王府没了韦承安,是真的撑不住了!

“皇上,微臣……次女和长女,一母同胞,两个人亲密无间,当时……她只是没注意到长姐伤了手腕,后来发现了,这珍珠链子也扔了,甚至因为承安说不喜欢珍珠链子,自此对所有的珍珠饰品都不喜欢。”

淮安王韦临第一个站不住了,跪下解释。

这事既然被扯了出来,他想掩饰也掩饰不住,当初在场的下人不少,衙门来查,必然能查到。

只能认下!

“皇上,微臣去查承安郡主之时,发现淮安王府不少下人,竟只知两位县主,却不知在外的郡主,郡主的灵堂被懈怠,郡主的佩剑断了都无人知道,甚至于当日火起,淮安王府的两位县主,都在休息,无人关心灵堂一事。”

礼郡王走出台阶,向皇上禀报。

这事是他在查的,既然说到承安郡主,也把查到的事情公之于众。

淮安王居然这么慢待自己的长女,一时间朝臣们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嘲讽,自打老淮安王过世之后,整个淮安王府,就是承安郡主撑起的。

“皇上,承安就是微臣的命啊!”淮安王伏地痛哭起来,“若是微臣可以替换她,宁可当初死的是微臣啊,如今却叫微臣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用力磕头,没几下,额头上就一片青紫。

想想他撑起家族的女儿才死,如今悲痛欲绝老父亲的样子,的确是让人同情……

接下来就看皇上怎么发落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自缢没死,永久性伤害

皇上的旨意简单明了。

降爵!

淮安王身子摇摇欲坠,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是软的。

有内侍过来扶着淮安王起身,回了品阶。

“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并不知赵氏女的事情,还请皇上明查。”崔侍郎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喊冤。

淮安王开了的一个不好的头,崔侍郎现在也没了底。

昨晚他偷偷地去往谢府,只是他没见到谢相,说是年纪大了,早就睡了,时候不早,让崔侍郎早些回去,若是宵禁让人发现,又是重祸。

王尚书从品阶台前出来,也是一阵惶恐,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就在府里坐着,就听说了这事。

说完,以头抢地,委屈之极。

有人喊冤,就有人出来指证,当然,对方也有人,又有一些人出来说王、崔两位其实是真的无辜。

好好地在府里坐着,祸从天降,这事真怪不得他们。

一时间,双方争得口沫横飞,差点就要大打出头。

肖玄宸看了看对面的谢相,很稳得住,到现在站得还很稳,微垂着眼睛,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站在他边上的那位计相,同样也很稳得住。

御史们最激动,这种时候正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一个个慷慨陈词,甚至说到激动处,还有人大放悲声,感叹国之不国。

高高在上的皇上,俯视着下方的混乱,目光冰冷的扫过这满朝的文武,

渐渐的争执的声音小了,所有人都恭敬地跪下。

大殿内一片寂静。

“满朝文武,为了几个不成器的世家子弟,吵成这样,成何体统?是觉得朕昏聩到了极点,必须让你们用吵来解决问题?”

“你们这般吵闹,是闹给谁看?朕吗?”

“不管是谁犯了法纪,都与庶民同罪,这话,你们忘记了吗?”

皇帝的话一句句地压下来,内侍尖细阴柔的嗓子重复响起,充斥着大殿。

人人噤声,个个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