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夏回了院子,梳洗后坐下。
就这一圈走下来,还是走走停停的,已经让她累得抗不住,原本还想着走两圈,或者小跑一下。
接过茶杯喝了二口,这才有种重新缓过来的感觉。
“姑娘,夫人请您过去。”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主仆两个对望了一下,笑了,雨滴掀帘子出去。
外面是安氏身边的婆子,“雨滴姑娘,夫人请大姑娘快些过去,有事商议。”
婆子陪着笑脸道。
“何事?”雨滴问道。
“我也不知,很急的,请姑娘快一些过去。”婆子干笑了笑。
雨滴进去重新禀报,沈盈夏沉默了一下,扶着雨滴站起身往外走,方才这一趟下来,她这会的腿还是软的。
“夏姐儿,你可有不适?”看到沈盈夏过来,安氏伸手拉起她,看了看她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多谢夫人,我没事。”沈盈夏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手从安氏的手上落下。
安氏眼神一暗,“夏姐儿,你还在怪母亲吗?你竟是连母亲都不愿意叫了?”
“夫人,是出什么事了?”沈盈夏伸手捂捂头,并没答她的话,自打被送回去一次,安氏这个生母表现的就正常得多了。
看着似乎也是有心要修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的,就连沈慕林现在也不怎么跳出来硬她的眼。
一切看着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消说,安氏这娘家回得很值,得了高人指点了……
见沈盈夏油盐不进的样子,安氏气得咬牙,却不得不压下心头的火气,帕子在眼角抹了抹:“夏姐儿,有一件事情。你也知道,有人要害你父亲,要害我们府上,之前纪姨娘的事情,还有你和春姐儿出事,一桩桩全是。”
沈盈夏没接,静听着下文。
见沈盈夏不接话,只是低着头,安氏越发的恼怒,这女儿半点不贴心,要来何用!
只恨平姨娘做事不牢靠,换了就换了,居然还闹了出来,以至于现在自己的处境不上不下。
“平姨娘的生母把你的生辰贴给送到了镇国公府,给镇国公府的儿子定亲,那位公子的人才是极好的,品貌出彩,就是现在病了,我想着,你的身体也不好,可能就只有半年。既如此,何不借这亲事,给你冲一个喜,说不得有用呢。”
安氏眼泪落了下来,声音哽咽:“母亲就你这么一个亲生的女儿,实在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既然现在有这么一桩亲事,就当镇国公府的公子给你冲个喜,这样的人品,往日我们也是攀不上的。”
对于安氏转换概念的话,沈盈夏只觉得嘲讽。
事到如今,居然还想让自己主动填进去,这是真的觉得自己蠢笨不已,但凡说几句好听的,就会任她这个生母拿捏!
安氏还真是玷污了“生母”二字。
长睫扑扇了两下,微微抬起后看向安氏,声音平静之极:“夫人,八字是沈盈春的,这事与我何干?”
“可这……”安氏手一抖,眼底震惊,沈盈夏怎么知道的?
“夫人,八字是谁的,就让谁嫁,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和我无关!这么好的亲事,夫人还在犹豫什么?”
沈盈夏反问。
这么好的亲事,安氏说得天花乱坠,为什么要留给旁人?
说完,站起身往外走,身后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想来是安氏控制不住了,唇角一丝轻蔑的笑。
安氏觉得这事强压给自己,就能完?
倒是这位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位听着不应该啊,得让凌如去查一查……
第一百二十四章、一座新起的坟茔
“老爷,大姑娘来了。”小厮进来禀报。
沈寒揉着眉心,眉间皱成川字:“让她进来。”
珠帘轻响,沈盈夏缓步而入。
她今日的脸色格外苍白,连唇色都淡得几乎透明:“见过父亲!”
“怎么突然过来了?”沈寒强撑出个笑容,问道。
“听夫人说,有人把春姐儿的庚贴给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府也同意了,要求娶?”
沈盈夏微笑问道。
沈寒额头上的青筋狠狠地迸了迸,事情是安氏惹出来的,现在不得不全推在平老婆子身上,闹到现在,事情还没有平息,安氏又想做什么?
“你身体不好,坐下说。”沈寒道,没打算瞒这个女儿。
沈盈夏也没推辞,坐了下来,她确实累了,之前走走动动原就力竭,回去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安氏又召她过去,这会又过来书房,几乎耗尽了她今日的力气。
待她坐下,沈寒长叹一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庚帖已经送到镇国公府上,甚至镇国公府上的贴子也送了过来,如今镇国公府一口咬定两家是结了亲的,要逼父亲答应这门亲事,后来听了父亲的劝,觉得最不济也得让父亲帮着找一门好亲事?”
沈盈夏整理了一下沈寒说的话,道。
“对!”沈寒更头疼了。
“父亲的意思呢?是要嫁我吗?”沈盈夏坦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