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摩托车,金发辣妹。
贺衍舟这两天带给她的冲击远比前九年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天下乌鸦一般黑,就连贺衍舟也不可免俗。
姜霈忍不住开口:“我都不知道你还会骑摩托车,看不出来,三好学生也爱玩这种东西。”
邢同念替贺衍舟解释:“他哪算什么‘会’,只是我今天手腕不舒服才让他临时代劳。”
姜霈把玩着手里的头盔,漫不经心问贺衍舟:“你想让我现在回家?”
贺衍舟说是。
姜霈冲那辆黑色摩托努努嘴:“你跟商祷比一圈山地,你要是能赢他,我立马就回家。”
商祷只觉得平地一声雷:“啊?”
姜霈瞪他一眼,商祷把想要拒绝的话硬生生咽回去,默默接受这场莫名其妙的比赛。
关键时刻邢同念站在贺衍舟这边。他轻轻摇头,示意贺衍舟拒绝:“没胜算。”
姜霈大度:“半圈也行。”
贺衍舟不理会邢同念暗示的眼神:“你说话算话?”
“当然,”她回答的笃定,看贺衍舟毫不犹豫拿了头盔迈腿上车,姜霈忽的有些发虚,“你怎么不问问如果你输了我要做什么?”
他扣好头盔,脚底一蹬,引擎的轰鸣声瞬间掀起一阵音浪。
“我不会输,”贺衍舟看她一眼,声音在头盔下激荡出一些余音的共鸣,“一会儿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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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摩托车绝尘而去,邢同念又把贺衍舟抛到脑后,忙不迭的去拿水递给姜霈:“喝点水吧妹妹。”
姜霈接过水:“你跟贺衍舟是高中同学?”
邢同念点头:“三年同桌,”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是体育生,他是尖子生,难为他不觉得我是累赘,高三也每天抽时间讲题。没衍舟我考不上大学。”
安娜正在一旁跟人讲电话,笑声咯咯的像脆铃。
姜霈昂昂下巴:“这是你女朋友还是贺衍舟的?”
邢同念摆手:“都不是。我们上周才在酒吧认识,只是朋友。”
好像年轻又不谙世事的女性总能激起男人好为人师的隐藏属性,邢同念还没张嘴,姜霈已经预设出他的说辞。
“别总跟你哥剑拔弩张,有些事情你是当局者迷,但我看衍舟是真的想帮你,”邢同念远眺那条山地赛道,目光有艳羡,“国防大学,能进这里面的,哪个不是十全十美的栋梁?”
看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完美男人落进令人不齿的伦理困顿中,会不会很有意思?
太阳逐渐西沉,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顺着赛道出现在眼前。
逆着光,姜霈直到很近才发现前面那辆居然真的是贺衍舟。
姜霈愿赌服输,干脆利索拿了包:“回家。”
贺衍舟摘了头盔,额上浸了一层薄汗,嘴唇有些发白:“我开车来的。”
他抬腿下车,腰侧一小块洇湿的痕迹落进姜霈眼中。
深灰色的短袖上颜色并不明显,周围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那片湿痕尖利无比,只狠狠刺中姜霈。
姜霈一脚踢在商祷的新摩托上:“快点。”
商祷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乖乖下车跟着姜霈离开场地。
商祷送姜霈到小区门口,蔫蔫开口:“往后我得在家写作业了。”
“行,”姜霈干脆利索,“拜拜。”
别墅区远离闹市,生活配套一应俱全。姜霈进门的时候路过医务室,脚下一顿转身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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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霈进家门,保姆拎着块百洁布正蹲在玄关打扫卫生。见她这时候回来,只简单喊一声小霈,接着朝她皱眉做几个表情。
保姆在姜家多年,当初还是姜霈的母亲聘请了她,即便后来柳芳萍三番五次想要辞退她也没能成功。
姜忠礼还不算良心全无,知道相较于柳芳萍来说,也许保姆对姜霈的真心更多一些。
这也许是所有半路夫妻的悲哀。
看见保姆的神情,姜霈升腾起不太好的预感。没等她转身离开,姜忠礼已经铁青着脸从书房走出:“又干什么去了?”
姜霈连编谎话的兴致也没有:“跟商祷去骑摩托车了。”
姜忠礼把文件袋重重摔在餐边柜的台面上:“要不是我临时回来取文件,还不知道你又出去野。姜霈,你现在翅膀硬了,昨晚我说的话全都当耳旁风是吗?”
姜霈满不在乎:“商祷约我在先,我只是去履约,难道你要我言而无信?”说到这儿她轻笑一声,“我忘了,言而无信是你的基本操作,作为你的女儿,我也应该学的炉火纯青才是。”
姜忠礼暴跳如雷:“你这是什么态度?!”
姜霈不甘示弱:“我应该什么态度?你难不成还指望父慈子孝?那也得父先慈,子才能孝!”
保姆用来打扫卫生的鸡毛掸子就放在旁边,姜忠礼顺手抄起往姜t?霈劈头盖脸打过去。
保姆早先看见父女两个起龃龉已经悄悄躲开,这会儿听见外面动了手,再往外赶着护姜霈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