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孩子,她早已没了什么印象。
镌刻在记忆里的,是纪泽看着孩子爱怜的眼神,还有小邹氏隐含着轻蔑的得意的目光。
她恨小邹氏纪泽入骨,对那个名义上的儿子谈不上爱恨,却也绝没什么怜惜之情。隐忍八年,大仇得报,纪家满门被斩,那个孩子也死于刀下。
说起这些,许瑾瑜神色很平静,平静的近乎漠然。
陈元昭凝视着许瑾瑜,久久没有说话。
许瑾瑜抬起眼眸,低声问道:“陈元昭,你是不是觉得我心肠冷硬无情?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也下得了手,并且,我从未有一天后悔过。”
陈元昭深深的看着许瑾瑜:“小邹氏和纪泽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论冷硬无情,你怎能及得上我。我领兵上阵,令出如山,从不留活口。死在斩风刀下的亡魂不知有多少。你若是见了战场上的我是何等模样,只怕要对我退避三舍。”
“阿瑜,不用再试探我了。不管你有多少阴暗的过往,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要娶你!我也绝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许瑾瑜被动的看着他炽烈专注的眼眸,心神激荡不休。
他哪里是冷漠如冰,内心分明藏着一团燃烧的火焰。
离的远些,只觉得冰冷逼人。靠的近了,才能感受到那份灼热的温度。
“阿瑜,”陈元昭轻轻唤道,眼睛专注的看着她,张开双臂:“过来。”
许瑾瑜宛如中了蛊一般,身不由己的走上前,投入他的怀抱。
柔软的身体依偎进怀抱,陈元昭只觉得心底的空虚都被填满了。宛如荒芜的田野上开出了绚烂的花朵
陈元昭情难自禁的俯下头,急切又霸道的吻住她柔软的红唇。
他的动作并不熟稔,甚至有些笨拙,渴切的在她唇上啄吻。许瑾瑜对这样的亲密同样生疏,眼眸闭的紧紧的,仰着绯红的俏脸,笨拙的迎合着。
陈元昭渐渐难以满足,舌尖抵开她的唇,探入她的唇内,急切而热情。
她被这样的亲密惊到了,低低的喘息一声,却无力推开他也不想推开他。
唇舌交缠,相濡以沫,两颗心俱都跳的飞快,隔着胸膛渐渐有了共同的节奏。
不知多久,陈元昭才稍稍抬起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许瑾瑜急促的呼吸着,脸颊一片潮红,眼眸半睁半闭。看在陈元昭的眼中,说不出的娇美动人。
陈元昭心底又开始骚动起来。
许瑾瑜忽的睁开眼,咬了咬嘴唇,红着脸说道:“你你身体明明没问题,为什么别人会传言你身患隐疾?”
陈元昭:“……”
第二百零六章 秘密
两人贴的这么近,许瑾瑜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脸热心跳之余,藏在心底的疑问很自然的问出了口。
当看到陈元昭略有些扭曲的俊脸后,许瑾瑜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不由得一阵羞愧。身为一个端庄守礼的闺秀千金,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
不过,问都问了,此时再懊恼也没用了。
于是,许瑾瑜又厚颜追问了一遍:“这样的传言是谁传出去的?”
陈元昭扭曲的俊脸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应道:“是我。”
许瑾瑜:“”
“身患隐疾是假的,但是我不近女色厌恶女子是真的。”
陈元昭生平第一次向别人解释留言的由来:“我从十岁起进了军营,之后一直在军营生活。回府少之又少,身边也从不要丫鬟伺候。母亲心中担忧,在我十六岁那年特意挑了几个《无〈错《如花似玉的丫鬟‘伺候’我。被我全部撵了出去。母亲既生气又无奈,府里也有了流言。我索性命人将这些流言传出府,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之后,母亲有意为我操持亲事,被我拒绝了。我又暗中对父亲禀明心意,只愿领兵打仗,不想早早成家。父亲应了下来,这几年,一直没再提起亲事。”
流言也愈演愈烈,几乎人尽皆知。
许瑾瑜忍不住说道:“你前世一直孤身一人,没有成亲。这是为什么?”
陈元昭淡淡应道:“没遇到令我心动的女子,我自是不想成亲。”
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许瑾瑜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抬眼看向陈元昭:“原因肯定不止这一个!”
陈元昭眸光一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男女成亲大多是盲婚哑嫁,成亲前没见过面的比比皆是。如你所说的。那这世上不知要有多少人孤独终老。”许瑾瑜言辞犀利,一针见血:“你一直不肯成亲,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陈元昭眼中闪着惊讶。
早知道许瑾瑜心细如发聪慧过人,可此刻,他还是被她的敏锐惊住了。
许瑾瑜密切的留意陈元昭的神色变化,见他神色微变,便知道自己猜中了:“这个理由,是不是安国公有关?”
陈元昭全身一震,锐利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的双眸:“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许瑾瑜坦然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其中颇有些蹊跷,暗中想了几回。想来想去,总觉得和安国公脱不了关系。”
“明明你才是嫡子,却迟迟没请封世子。我记得,前世你死的时候,安国公世子的位置依然未定。这未免太反常了!安国公偏宠你庶出的兄长,偏心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陈元白确实优秀出色,可比起你来还是有所不如。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安国公会这般偏心。”
陈元昭沉默不语。
许瑾瑜径自说了下去:“安国公不止是偏宠庶子。而且宠爱妾室,和你母亲的感情十分冷淡形同陌路。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就算夫妻不睦,也不至于对你这个嫡子如此冷淡疏远。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陈元昭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避重就轻的应道:“我和父亲确实生疏淡漠。不过,他也不会特意针对我。你不用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