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总想着私下见一个少女,说的话不愿让别人听见。就这也能叫什么都没有?
初夏用那种“小姐你就忽悠人吧”的眼神看了过来:“是是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不多嘴就是了。”
许瑾瑜哭笑不得,白了初夏一眼:“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上一次让他进我的屋子,也是有些事要独自问他,不宜让别人听见。”
初夏很流利的接过话茬:“不止是上次。还有在陈家那一回,陈将军也一定是有话和小姐独自说,所以才让大少爷避开。奴婢都懂的。”
许瑾瑜:“”
初夏一挺胸膛,俏丽的脸上满是坚定:“小姐请放心,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不该说的字半个字都不会说。就算是大少爷问起来,奴婢也会替小姐遮掩到底。”
说着,水灵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冲许瑾瑜讨好的一笑:“不过,奴婢心里实在是好奇。陈将军对小姐有意,小姐对陈将军是不是也有些心思?”
许瑾瑜瞪了初夏一眼:“你戏文看多了吧!脑子里整日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再多嘴,就罚你半年的月钱。”
在半年月钱的威胁下,初夏忍痛闭上了嘴。
这真是一个解释不清的误会。
连初夏都生出了误会,更不用说别人了。想到回去之后还要接受许徵的盘问,许瑾瑜已经开始头痛了。
不出所料。刚一踏进引嫣阁的院门,就见许徵一脸急切的迎了上来。
当看到许瑾瑜脸上隐约的泪痕时,许徵的脸陡然沉了下来,声音里满是怒气:“好一个陈元昭!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欺负一个弱女子,实在可恨之极!他人呢,我现在就去找他。”
许瑾瑜窝心极了,却不得不拦下许徵:“大哥,你先别生气,随我回屋里,听我给你细细解释。”
一边说着,一边攥着许徵的衣袖往里走。
这熟悉的赖皮举动,让许徵哭笑不得,满腔的怒火消褪了大半,身不由己地随着许瑾瑜进了屋子。
一路上,许瑾瑜已经想好了借口,此时娓娓道来,颇像那么回事:“陈元昭刚才特意留下我,其实是想问我们打算怎么应付秦王。我说没什么法子,只能先周旋应对。他说话尖酸难听,我一气之下掉了几滴眼泪。”
许徵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口中却哼了一声:“这种事要问也该问我才对,问你算怎么回事?”最可气的,是陈元昭竟然将许瑾瑜弄哭了。加上前一回,已经两回了!
他捧在手心呵护疼爱,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宝贝妹妹,却因为陈元昭哭了两回!
许徵自问胸襟坦荡,可对陈元昭这样的行径却是无法容忍。他对陈元昭的印象也降到了最低点充其量也就是比秦王好了那么一点点。
许瑾瑜见许徵信了自己的说辞,不由得暗暗松口气,笑着安抚许徵:“陈元昭出身名门年少得志,性子傲气也是难免的。你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反正过了今日,我们和他也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了。”
这可未必!
陈元昭可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却偏偏对他们兄妹的事如此关心。还总是想私下和许瑾瑜独处说话。这样的行为对一个男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许徵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看来许瑾瑜有些迟钝,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许徵可不会提醒许瑾瑜这些,只叮嘱道:“总之,以后离陈元昭远一点。不管因为什么事,都别和他再独处。免得被人看在眼里,瓜田李下,总该避嫌。”
许瑾瑜乖乖点头应了:“嗯,就是大哥不说,我也会留心的。”
今天晚上,她和陈元昭算是彻底闹僵了。以陈元昭的骄傲,绝不可能低头再来找她呃,这么说好像有点怪怪的。反正,她以后是不会再私下见陈元昭就是了。
许瑾瑜答应的这么快,让许徵也彻底放了心。
看来,许瑾瑜对陈元昭没有半点男女私情,不然绝不会答应的如此利落。
至于陈元昭在想什么哼!不管陈元昭怎么想,只要有他在,陈元昭休想再靠近许瑾瑜半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往事
小邹氏一直等到了后半夜。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纪泽却一直都没来。小邹氏满心的期望和热情一点点被耗光了,呆呆的坐在床边,面色苍白。
她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当年初见纪泽的情景。
当年的她,只是邹家的庶女。长姐嫁给中了探花少年得志的许翰,夫妻恩爱,堪称一桩金玉良缘。她不甘心在亲事上被邹氏压一头,暗中精心谋划起了自己的亲事,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到了威宁侯的身上。
威宁侯有两女一子,原配陈氏难产身亡。威宁侯虽然年龄稍大了一些,却身份尊贵容貌英俊,若能嫁给威宁侯做继室,对她来说,自然是一门好亲事。
她费尽了心思,暗中打听威宁侯的喜好,费尽心思制造“巧遇”。她的美貌果然打动了威宁侯,初次的那一回,她清楚地在威宁侯眼中看到了惊艳!
很快,威宁侯便登门提亲。嫁到威宁侯府的那一天,她既兴奋又紧张,顶着红盖头坐在新房里。
新房里很快就来了客人,一个清亮的男孩声音响起:“你就是我的继母吗?掀开盖头给我看看。”
声音有些傲慢无礼。这个男孩正是威宁侯的唯一的儿子纪泽。也只有他,才有资格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话。
她心中当然不快,却又不敢开罪了继子,忍气吞声的扯下了红盖头。
年仅十岁的男孩身量修长,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相貌十分俊美,一双黑亮的眼睛漂亮的不可思议。他用挑剔的目光看了她几眼,然后嘲弄的笑了一笑:“果然长的很美,怪不得我爹会坚持娶你回来,连你是邹家的庶女也不介意。”
当年的她,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女,远远没修炼至今日的城府。闻言又羞又恼,腾的涨红了脸。俏脸红若云霞,明艳不可方物。
美丽是她最大的资本,见惯了美人的威宁侯尚且不能自持,更何况只有十岁的男孩。纪泽又看了她一眼,说话总算没那么尖酸刻薄了:“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你安分地做你的威宁侯夫人,我们三兄妹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胆敢对大姐或二妹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通狠话之后,男孩扬长而去,留给她一个嚣张的背影。
那一刻,她心里暗暗立誓: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个继子收拾的服服帖帖,让他对自己毕恭毕敬,再也不敢对她这般放肆。
新婚情热,她使出浑身解数,用娇媚的身子和似水柔情彻底收服了威宁侯的心。威宁侯很快将内宅的事务全数交给了她。侯府里的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儿,眼看着她受威宁侯的宠爱,哪里还敢给她使绊子。纪嬛生性温柔娴静,不难应付,纪妧还是个刚断奶的孩子,对她更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唯一让她忌惮的,只有纪泽。
威宁侯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十分看重,纪泽聪慧过人,更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十分难缠。她和纪泽正面对上显然是不智之举。她聪明的用了怀柔的手段,每日嘘寒问暖精心照顾,就是孕中也不例外。
她的举动赢得了威宁侯的欢心,也为自己赢来了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