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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你少跟我装大尾巴狼，能有几亿资产谁还奋斗？吃饱了撑的！快说说周凯给了点啥？”赵琳琳兴冲冲地继续缠着她问，“他那么宠你，对你的阔绰程度肯定不输他那些前任吧？快给我开开眼！让我涨涨见识！”

“什么都没有。”杨岚实在累，也不想收拾东西，直接爬上床倒头就睡。

“真的假的？那你不是亏了吗？”赵琳琳锲而不舍，站在床下敲了敲她的床沿，“哎哎，大岚岚，你跟我说说嘛！”

“什么亏了赚了的，你当是在炒股吗？”杨岚嫌她聒噪，皱着眉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哎呀，我就一俗人，我真觉得你得跟他要点儿好处！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啊！”赵琳琳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你看我男朋友，跟周凯比差远了，还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呢！这不就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矜持的！”

赵琳琳的男友卓扬在隔壁读商学院，家里有市值上百亿的上市公司，跟周凯比算不得什么，但也是出了名的挥霍成性，最大的毛病同样是不专一，所以赵琳琳作为青梅竹马的“正宫娘娘”隔三差五就要给他收拾一次烂摊子，每次卓扬都对天起誓真的改了，然而并没有人当真。

据赵琳琳亲口自曝，她其实小时候觉得物理最有趣，对写代码没什么太大热情，最初学编程就是为了写个爬虫提高捉奸的效率而已，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一路靠打OI保送了M大。杨岚大一的时候还觉得她这自述有点装逼嫌疑，后来见识了她业余爱好甚至是打ACM和CTF之后便只剩下对卓扬的同情。

“你能不能放过一个刚刚失恋的人？过分。”杨岚又翻了个身面对白茫茫的墙壁，垂在胸口的玉佛坠随重力贴着她的锁骨滑过，微微带来一丝凉意。她捏出来观摩，浓郁的翠绿如深渊凝视她。

“好好，我错了！”赵琳琳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儿没眼力价儿了，毕竟杨岚性格再怎么粗枝大叶也不代表失恋了不会难受，“对了，今年校庆放假我男朋友要带我去海上看日出。他新买了一艘游艇，特酷，你跟我一起去散散心吧？”

“不去。”杨岚不假思索地拒绝，摸出手机又习惯性地瞄了一眼周凯的微博，发现他官宣秀恩爱的那条微博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本是预料之中的小事，但真正发生时，杨岚的心口依旧像是被猫挠了一下似的酸疼。

当然，八卦营销号和吃瓜网友更早发现了这件事，于是热搜上出现了“周凯与神秘女友疑似分手”的字眼。

杨岚悲愤交加地在床上打滚儿，很想仰天长啸她又不是跟什么大明星谈恋爱，凭什么还要有失个恋举世皆知的待遇？最离谱的是营销号还要用贫乏的想象力各种添油加醋地编故事，最火的故事版本里杨岚成了什么家景普通的高端绿茶，专门泡富家公子，手段了得，搭上周凯之后一度专宠后宫，怎料被挖了上位黑历史，所以迅速被打入冷宫。

“靠……这些人能不能行？”杨岚一眼看到八卦新闻下热评第一是让她赶紧开个撩汉课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卸载了微博。

“到宿舍了吗？”刘宇言发了条微信慰问。

杨岚点开消息，刚想回复便看到历史记录

“他是真心爱我的，他会跟我结婚！”

“你懂什么？你又能代表所有男人了？”

“他对我很好！很宠我的！”

杨岚自己没打过这些字，话是谁说的显而易见，她甚至能想象出周凯发这些时憋屈又愤懑的表情。她突然想笑，却不知怎地鼻腔一酸，竟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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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有时候很想微信找周凯说说话，但都及时忍住了，本就是看不到未来的感情，与其纠纠缠缠最后分得很难看，还不如留点不错的回忆，长痛不如短痛。

然而哪怕她避之不及，哪怕她卸载了微博，还是会在各种边角料新闻看到周凯和什么风头正盛的小明星出现在了同一个酒局又去打了高尔夫，在夏娴小说评论区看到关于周凯到底是不是原型的高楼讨论，连茶余饭后刷刷Arxiv都会看到Hannah刚挂上去的论文。

“你这是孕妇效应。”赵琳琳透过杨岚的日常吐槽看到了本质，“你说你为啥一提周凯就各种骂骂咧咧，不就是掩饰自己心里惦记着他的好吗？看啥都能跟他扯上关系，说白了就是你想他呗。”

杨岚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心思，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美本还是强，我看那白富美从本科开始就跟着大佬做唯象。”

“哪里的本科？”

“MIT。”

“打扰了。”赵琳琳叹了口气，“不过我那个在hk读高中的堂哥也录了MIT，但我感觉他比我蠢多了。”

“但白富美是真的有点东西，本科做的主要是Large-scale structure。”杨岚边浏览内容边说，“真是赢家通吃，我这种普通人除了甘拜下风别无选择。”

“拉倒吧，人家普通人才不会因为白富美本科发了什么论文就受打击呢！毕竟买菜也用不到什么宇宙学。”赵琳琳阴阳怪气她，“不过说起来，你那个闺蜜可真能搞事情，我感觉我隔三差五就能在微博看到她。”

“她最近参加了综艺节目，常驻热搜也正常。”杨岚沮丧地关了页面，决定不再自找烦恼。

“不是啊，她跟那个比邻星的抄袭事件愈演愈烈了。”

“这事儿怎么还没翻篇儿？”杨岚听得头大，“夏娴的粉丝真是该洗洗了，一天到晚跟人碰瓷儿撕逼，不嫌丢人。”

“比邻星最近被扒出是O大文科博士，于是她的粉丝又开始拿这个来压夏娴这个大二本科生。”赵琳琳吃瓜吃得挺全面，“我给你读一段哈。什么抄袭，你们这是嫉妒，有本事你们也考个博士啊。”

“哈哈哈哈这都是些什么绝望的文盲。”杨岚听得直发笑，“看看咱们学校的水博，科研能力甚至有可能被同校的本科大佬吊打。还有一些年纪大的教授，早躺平混日子了，这些title能说明什么？”

“是啊，很多人就喜欢迷信title。我就想起我嫂子，本科就考了个双非，自费去英国G5读了一年授课制教育硕士，又自费水了个马来西亚的授课制博士学位。你没听错，自费博士，还神tm授课制，现在在一所垃圾普本当大学老师教英语，就这，她妈妈还有事没事跟我炫耀呢，贼自信，搞得好像自己女儿真是什么学术大佬似的，我真服了！自家孩子几斤几两是真的没数。”赵琳琳也跟着咯咯笑，“不过我感觉吧，夏娴这个纯属自作自受，她自己喜欢贩卖title，自然有人用title压她。反正大众又不懂这些，只会盲从站队。”

“估计她根本不在意，真吵大了多一条热搜反而更高兴。”杨岚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是管好我自己吧。人家都是放羊的，就我是砍柴的。”

“别这样，我看你最近忙得连小说都不看了，长期这么push自己可不利于精神健康，小心抑郁症。”赵琳琳担忧地说，“我们学校抑郁的学生可不算少。”

“笑话！你觉得我这种人会抑郁？老娘从一年级开始绰号就是开心果！”杨岚不以为然。

“你听没听过一个故事，就是一名男子饱受抑郁症折磨去看医生，医生说：最近我们这来了一位喜剧之王，无比幽默，已经在街上讲了三天笑话，全城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我建议你去找找他。男子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特别幽默的人。”

“卓别林嘛！其实我不忙起来才容易抑郁好吧？毕竟失恋了。”

赵琳琳掐着腰瞪她：“我不管，你校庆假期一定要跟我去参加party！我看你再不释放一下就要爆炸了！”

“你们可真能损我，早上老大刚吐槽我说我最近低落得像福尔马林泡过似的。”杨岚把书盖在自己脸上，又蠢蠢欲动地问，“有帅哥吗？”

“肯定有啊！不过具体都谁会来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听男朋友说，他铁哥们儿确定会来，这人我见过，又帅衣品又好！他UPenn毕业后在美国做了一段时间PE，现在刚回国base在hk了，人不靠谱，但帅是真的帅。”赵琳琳见她心动，赶紧趁热打铁。

“那行吧，我去蹭点好吃的，饱饱眼福，指不定还能有艳遇。”杨岚口是心非地说道，“我还没坐过游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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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一直信奉所谓的“运气守恒定律”，所以她总感觉跟周凯谈恋爱很损耗她人生中的好运额度。在经受了肠胃炎、重感冒以及辛辛苦苦肝了几个月的项目被国外的组scoop之后，杨岚心态彻底崩了，而她自我治愈的方法就是偷着把夏娴小说的HE结尾看了好几遍。因为夏娴是按照她的指示写的糖，所以她怎么看怎么甜。夏娴对此表示无力吐槽，毕竟失恋后“找自己的代餐”这种事也就杨岚这清奇的脑回路能办得出来。

几番折腾下来，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杨岚便瘦得所有衣服都不合身了。

赵琳琳见不得杨岚又要打开淘宝，亲自拉她去逛街买了几套像样的衣服，还说是可以开桃花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