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吗?”美女很弱智地问了句。
肖亦晟冷冷一笑:“没心情,倒胃口。”说完,嘭地一下甩上了车门。车子绝尘而去。
其实,肖亦晟平日里都还算怜香惜玉的,断断不会拿那种态度对待美女,就是敷衍也要敷衍几句过去。只不过,这位美女很傻很天真,犯了大忌妄称是他肖亦晟的女友!
凌妤鸳冷眼旁观,好戏看完了,心里好笑,看来,这位余小姐么,must be in the dog house very soon。
肖亦晟回转身正对上凌妤鸳似笑非笑的神情,莫名地心里就有些来气,也不顾旁人的目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往停靠在一旁那辆很骚包的白色R8走去。
“放手,肖亦晟,你干什么呢!”凌妤鸳定住了步子,有些冷了脸。
肖亦晟眯了眯眼睛,说:“吃饭!你以为干嘛?!”顿了顿,又继续,“凌小姐不会是想让我空着胃陪你们开那能耗上好几个钟头、足够让我英年早逝的马拉松会议吧?”似乎料到她会找什么接口,又接着说道,“你的车让他们直接开回公司。钥匙拿来”
“小赵,会议的材料,下午直接带到会议厅。”肖亦晟接过钥匙,低头看了一眼,递给小赵,“邵助理就和小赵一起吧。”
拉着凌妤鸳坐到车中的时候,肖亦晟听到此女恶毒的声音“英年早逝……马拉松会议……把你的追悼会一起开了得了……”声音很低,但他还是听到了。嘴角抽了抽,保持沉默,但抓上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隐隐暴出了青筋。
有时候,连凌妤鸳自己都有些佩服,对肖亦晟的事情,她怎么就能那么冷静,完全的事不关己,就像看戏一样。看到起兴的,甚至还想叫两声好、赏几个铜板。尽管,六年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将会成为她的未婚夫,并且,终将成为她的丈夫。
这大概,就是爱与不爱最大的区别了吧。只有对于爱着的人和事,你才会去在乎,会为他生气、神伤;而那些你不爱的,即便再熟悉,也只如陌生人一般,激不起心底任何一点涟漪。
飞机是十点多到的浦东机场,肖亦晟开车向来快,所以回到市区的时候正赶上饭点。因为没有预约,两个人便只是随便找了个还算清净的西餐馆打发了一顿。
倒是点餐的时候,肖亦晟开玩笑地说你怎么只吃这点,也减肥?
她飞了个白眼过去,心想,有你肖大少的地方,我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面上却一径笑道:我这是心地善良,帮你省钱呢。
结果肖亦晟下面一句话差点没把她恶心死Siren,既然你这么贤惠,我倒要认真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快点把你娶进门了。
下午的会议从两点一直开到五点,都还没有结束。
会议讨论的是第二季度的一个大项目,虽然是和在业界声名向来很有保障的祁江合作,但由于做的是外销房,风险较高,诸位股东在项目的融资方式这一问题上分歧很大,始终难以达成一致。
窗外,落霞给对面的幕墙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赤橙绯红,流光四泻。
肖亦晟是凌氏的第二大股东,拥有相当的决策影响力。他既然是回国了,自然也是要出席的。但从会议开始,他是一句话都不说,只静静地听,不表态,还时不时地把玩一下手里那支笔,很是悠闲的样子。
凌妤鸳因为想到晚上还有饭局,又听得一屋的争论不休,便有些不耐烦地去看手表。几次下来,到底是忍不住,于是宣布散会。
“凌总,六点”阿雯跟上凌妤鸳的脚步,想要提醒她晚上的饭局。
“知道。让高特助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再打个电话,和公关部的刘经理确认一下。”凌妤鸳打断她道,又说,“从车库调一台凯越,把钥匙给高特助。还有,记得晚上9点之前今天的会议记录发到我邮箱里。”
“是,凌总。”说着,就要转开身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肖亦晟一行也到了电梯这边,“不用通知高特助了,今晚我和凌总一起去。”他叫住阿雯说道。
阿雯有些为难:“可是,肖总”
“算了。阿雯,让高特助在下班前把新区2号项目的工程投标书修改一遍,明天早上交给我。”凌妤鸳想了想,说完就走进了电梯。
肖亦晟挑了挑眉毛,跟进电梯,按了楼层。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电梯门一合上,光亮的金属门几乎可以把人影都照出来,微微的变形。
电梯一层层地往下,隐约的百合香气,甜甜的,丝丝袅袅地流淌在空气中。
“如今怎么这么听话了?你不是最喜欢和我对着干么?”肖亦晟一把她搂到了怀里,掐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抵着她的额头问道,声音有几分阴沉,嘴角却微微地提起。
凌妤鸳作势转过了一点头,笑:“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水嫩的唇,诱人的粉红。
“是么?”肖亦晟作了然的表情,缓缓低下头去,想要一亲芳泽,却被她一伸手给挡住了。
叮原本亮着的“16”变暗,电梯门缓缓开启。
“还有一句话,不知肖总听没听过”凌妤鸳扯下他环在腰间的手,拿开了贴在他唇上的手指,笑吟吟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说完,转身,伸手点亮了“1”,潇潇洒洒地走了出去。
电梯门再次合上,里面,是被石化了的某位。
不管白马还是黑马,那都是童话里的故事。
在现实的爱情中,世上的男人有四种:一种,是浪子;一种,是痞子;一种,是戏子;还有一种,是把自己当王子的乞丐。
但有很多女人常常把那第四种错认成王子。
灯红酒绿
冬天就是这样,夜长日短。五点五十一分,夜幕已经渐渐地降下来,气温亦是。华灯初上,在这座一向被形容为是物欲化的城市里,尤为鲜亮。
灯红酒绿、寻寻惘惘,明明可以看清彼此的眼睛。可是,谁也猜不透谁的心。
“我说,凌总,好歹也是请人领导吃饭,你就让开这车去,也太失身份了吧?”肖亦晟打着方向盘,戏谑道。
凌妤鸳干笑了一下,收回望向车窗外的目光,摇摇头,“肖总,这地界,我可比您熟。”她故意学他的京腔,“就去年底,高鋆凯那没脑子的,开了辆宝马过去。吃完饭,人那啥主任来着,出来一瞧说,凌总这车不错呀,最近手痒呢,不介意借我练两把吧,过两天我让司机再给你们开回去。”
肖亦晟听她说话的腔调,到底是南方人,后鼻音前鼻音很难分清楚,那京腔听来便有些变味,不由地笑了一下,被她看到、瞪了一眼,只好忍住笑,问:“然后呢?人主任怎么说?”
“这车给练两把就练回人自家车库里去了,我总不能巴巴地跑去要吧?”凌妤鸳愤愤道。想起这事,又心疼起来,虽然是3系的,可毕竟是公司的公车,免不了又要她拿自己的钱填上那空子。
“知道了吧,现在的人,黑着呢!”凌妤鸳叹了一句,“而且,今天的饭局里,那见车手痒的领导也在。”
肖亦晟空出一只手来,拍拍她的头:“得了,别愁了,可把好好一张脸都给愁皱了。”
凌妤鸳却有一瞬的失神,有些发愣地看了肖亦晟一眼。
到酒店的时候,公关部的人已经先就位了。十二人的包厢,主客都已到了大半。
因为迟到了几分钟,少不了又得被罚上几杯酒。凌妤鸳一点也不含糊,到了场就叫服务员把酒换成了白的。肖亦晟瞥了她一眼,心里有几分错愕,但也并未阻止。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这杯就算给各位赔罪啦。”说着,凌妤鸳一仰脖子就把酒干了,朝众人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