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上前一步,拉起他的一只手,用食指在他手心里一遍遍地划自己的名字,嘴里喃喃道:“龙羿尧,你一定要记住,我叫凌妤鸳。我喜欢你!”
龙羿尧没有料到还会有这样的女孩子,也不禁愣在了那里。
看着她微笑着放开他的手,不顾别人的眼光,转身走开,高高瘦瘦的,影子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的长。寂寞的背影,有一点瑟缩,渐渐走远。
“凌妤鸳,你等一等。”龙羿尧突然觉得有点心疼,毕竟,他还从没这么直接地拒绝过这么一个女孩子,虽然这是因为不曾有哪个女生会像她那样穷追不舍又这么开门见山的,于是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如果这次期末考我得了年级第一的话,我们就交往试试。”
凌妤鸳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停了一停就加快步子。
还不算差,至少有点绅士风度,懂得怜香惜玉,凌妤鸳边走边安慰自己。
可是只能说是“安慰”了。
因为,整个建筑系,谁不知道龙羿尧的绰号啊千年老二!
那时顾一鹏一直占着年级第一的位置,尽管两个人分数上差距一直很小,可龙羿尧像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永远都是第二。
完了,看来是彻底没戏了,凌妤鸳心想,忽而就觉得嘴角酸酸涩涩的。她伸手抹了抹,摇摇头,对自己说:凌妤鸳,被人拒绝,这有什么大不了,最好的肯定还没出现。
不哭,还好只是有点喜欢他,有点而已。不哭!
因为读书早,所以她那时不过是17岁,那个被称作雨季的年纪。
她想,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
才不要哭,一定会有更好的!
吃一堑,长一智。
当时的凌妤鸳同学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极品是万万碰不得的。原先不是讲“如果说女人是水,那么有些女人就是祸水”么?类比一下的话,那有些男人就是浓度为100%,还贴着“蜜糖”标签的毒药了。
所以,对于极品,实在要碰的话,一定要确保自己先修炼到家,能做到百毒不侵、以毒攻毒才行啊。于是乎,凌妤鸳同学开始了闭关修炼的日子,渐渐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
说正经的,在那晚之后,凌妤鸳就真地再没去关心过龙羿尧的事情,一门心思全放到了学业上。篮球队依旧时不时的有训练,可她的热情却已大大的减了。可怜建筑系女篮就那么华丽丽地没状态了,连输了好几场比赛,风光不再啊。
都说当一个女人理智的时候,她必然是和爱情保持了一段距离的。当时,情场失意的凌妤鸳同学就毫不含糊地理智了一把,十分英勇地配合所在的辩论队取得了优胜,并获得了“最佳辩手”的称号。与此同时,也收获了一批不小的副产品蠢蠢欲动的仰慕者和行动派的追求者。
谁说系花就一定是绣花正头一包草?她就不,她才不当那种没脑的花瓶呢!
而在不久之后,室友们惊奇地发现,凌妤鸳同学原本有一点点婴儿肥的脸蛋居然瘦下去了,下巴也尖了。
瘦了吗?
凌妤鸳同学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觉得,而且这几天天天都吃大排,不长肉就算好的了。倒还是前两天熬夜赶作业,贡献了两个黑眼圈出来,当真成宝了,还是国宝!
那些年少时的感情,最初,或许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爱情,只是一种奇怪的固执。但许多年后,我们回头看去,不免会心微笑,因为这时的我们已经很难再尝到“固执”这种弥足珍贵的味道。
美女龙门阵
姚叶的手机响了起来,凌妤鸳看她的表情,猜到电话那头大约是顾一鹏。这两人也是一对活宝,去年年底结的婚,还害她包了个大红包。才一个多月,这会儿想是正甜着腻着呢。
姚叶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推推凌妤鸳道:“走,一起吃中饭去,我请客。”说着眨了眨眼睛,“让吃遍了山珍海味的凌总重温一下大排和西红柿炒蛋的味道。”
这所学校向来都以“吃”著称,大排和西红柿炒蛋在她们念书的时候更是声名远播,连外校的人一提起来,十有八九也是知道的。
凌妤鸳摆摆手:“算了吧,你和你们家那位的甜蜜时光,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瞧你说的,怎么我好像就是个重色亲友的人似的。”姚叶拉住她,一本正经道:“顾一鹏中午有事儿呢,就咱们俩人。”
凌妤鸳这才收起玩笑的神情:“好姐姐,说真的,我中午有约的,有生意要谈,推不开。”看姚叶有些泄气的样子,便添了一句,“下回,我请客,咱们出去聚聚,好不好?”
姚叶忍了好一会儿才笑出声来:“好,好。那先说清楚,得有双头鲍哈。下回看我不大大地诈你一顿!”
“好狠心啊你!”
“在你凌总身上那还不是九牛一毛,不吃你的吃谁的?”
“那快让你家老公别当教书匠了,赶快给她夫人赚钱去。”
……
“你要去取车吧。我往食堂那边去,反正顺路,一起吧。”姚叶说。
凌妤鸳点点头。
“对了,听说你们公司打算捐建学校的实验楼?”经过一处空地的时候,姚叶问凌妤鸳。
“你消息倒灵通啊。”凌妤鸳笑笑,接着说,“本来是想给那边校区的,谁知道学校又弄什么校区置换。这么一改姓,我回头想想,还是给把资金投到本部好些。”
“这样也好,反正你当初读书也一直是在这边的。”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停车场。
“不错啊,换了部新车,可是瞧着没原来那辆红色的拉风,怎么一下子收敛了?”姚叶指指凌妤鸳那辆香槟色的小跑。
凌妤鸳撇撇嘴:“什么呀?还不是去年因为夏天,出了点小事故,高鋆凯那神经病就大题小做,非让我换它家的车,说是安全性能好些,也低调点。唠叨了好两个月,我实在是烦不过。”打开车门,指了指里面,“马力倒也还行,不过可惜是前驱的。而且,我总觉得内饰也对不起那价钱。”
姚叶吃吃地笑起来:“啧啧,啧啧。瞧瞧,你那位高特助,真是吃力不讨好!这么体贴,要是不晓得他喜欢的是男人,我可得以为你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呢。”
“那是。”凌妤鸳耸耸肩,“他如果不是gay的话,我也不敢这么放心地把他留在身边做事。”说着,自嘲似地笑了笑。
姚叶听了这话,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声,但面上并没有露出半分端倪。
“哟,听你这口气,还真是越来越有点两宫皇太后的架势了。”姚叶戳戳凌妤鸳的眉心,复又指指自己,“我现在是知道为什么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也是万万不能的了。你们这些人啊,奢侈。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换台新车咯。”
“小老百姓,你们?算了吧。”凌妤鸳嗤之以鼻,“蒙我呢,以你现在在业界的名声,搞一趟设计方案,没有这个数进账?再加上顾一鹏的,还能少了?”比了个“二”的手势,抬眼看了看周围,又说道,“再说现今不比过去,也不是死守象牙塔了。喏,看看,你们学校里的好车就不少嘛。诶,那边,那辆A8,还崭新的,是哪位领导的?公车的话,可就越级了呢……”
姚叶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而且,的确是本市的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