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肖亦晟会反击的,因为她听说过肖亦晟出国留学完全是靠的他自己,全额奖学金,不想肖亦晟只是忽略掉这个问题,和她探讨起前半句话来,“那你觉得这世上有满分的爱情吗?”
她想了想,老实地告诉他:“我现在,其实已经不怎么相信爱情了。”
“阿鸳,你不是不相信爱情,而是不肯相信。”搂着她腰的胳膊紧了紧,肖亦晟吻吻她的额头,“也许将来某一天,你会发现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放在你面前,你没有珍惜,等你失去的时候,你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划过吧!不用再犹豫了!我真的听不下去了!”凌妤鸳翻了翻白眼,咋舌:“我说肖亦晟,怎么这种片子你也看啊,还把台词记得这么清楚。啧啧,真没看出来……”
肖亦晟愣了愣,依旧给她笑脸:“我怎么记得某人把这个当手机铃声,整整2年没换过呐。要是听那么久,肖某人连这几句都记不住,当年速记大赛二等奖还能抱回家是不是就有点太蒙人了?”
知道赖不掉,凌妤鸳索性转移话题:“你确定不是因为当年评委阿姨看你长得可爱才把奖给你的?”
“你觉得19岁的大学男生能用‘可爱’来形容吗?”肖亦晟瞪大了眼睛,对凌妤鸳的用词规范表示强烈质疑。
“哦,我知道了。”凌妤鸳顿时笑得促狭,“那更大的可能就是评委阿姨想潜规则你!”
六十分的爱情哲学:
爱情里面,分数就好比温度。好好计量,方知冷暖。
缺一度,嫌冷,会觉得抓不住,惶惶不可终日;多一度,嫌热,会觉得烦躁腻味,害怕失去自我。
而一百分、一百度的爱情更加不敢要。因为一旦沸腾,就要开始蒸发了……
所以,六十度、六十分,这样的爱情刚刚好。
小三?
“凌总可是我们J大的骄傲啊。现在又找到了如意郎君,可喜可贺!”说话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方方正正的脸,五官大气,“肖先生也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
肖亦晟陪在一边,得体地微笑:“是吗?您抬爱了!”
“是啊,郎才女貌。我看啊,还真有点夫妻相!”有人附和。
“书记,您这是抬举我了啊。”凌妤鸳朝那方脸的中年男人举举杯,“真要说起来,和别人提到自己是从J大毕业的,我可觉得自己是沾了学校的光呐!”
方脸男人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抬了抬手:“这回凌氏捐建了学校的实验楼,凌总也是建筑系毕业的嘛,不知有没有兴趣亲自操刀实验楼的设计?”
“哦?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求之不得。”凌妤鸳笑起来,“但就怕术业不精,能力够不上。”
“是这样,学校打算邀请一些建筑系优秀毕业生一同参加这次实验楼的设计工作,也好体现一下我们学校的专业特色。到时有具体问题,大家都还可以商量讨论的,凌总也不用太担心。”
一旁有人补充:“还有,总设计师已经请到了,绝对经验丰富,其他人的压力都会相应小些。”
凌妤鸳听着,点点头:“这样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再沾次光了。”
“阿鸳,那你这几天回去可得把大学课本找出来好好复习了,挖挖老本了。”肖亦晟调侃道,引来一阵笑声。
“对了,老冯,还有讲座的事……”旁边有人小声提醒那个方脸男人。
“对,对,差点把最要紧的给忘了。”方脸男人拍了拍脑袋,“下个月20号就是校庆日了,不知凌总能不能抽出时间去做个讲座,给学弟学妹讲讲留学生生活和现在建筑行业的发展状况?”
“书记,您这样,可是要把我捧上天了啊!”凌妤鸳半是玩笑半是真,“那学校里到时候肯定很热闹!看吧,如果有空我一定去捧场。”
换好裙子坐到梳妆镜前,接过林漫递过来的手机,凌妤鸳朝里面“喂”了一声,又讲了几句,就披上件外套,和林漫摆了下手,独自往安全通道那边走去。
晟延康原本也是要来参加订婚宴的,但由于临时有事,调不开时间,只得派秘书把贺礼送来。拿着那小小的锦盒,道了谢,凌妤鸳转身上楼。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可以隐隐听到宴会厅里的音乐声,但只是极小的,便把高跟鞋触地的回响衬得格外大了。
“凌总。”一个身影挡在了面前。
凌妤鸳抬头看清是谁,勾了勾嘴角:“原来是大明星啊。”走上几阶,站定,“这是怎么了,Yoyo小姐独独跑来找我?”。
“你根本就不爱Eryx吧。而且,背着他还有别的男人。”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口气,说着有意无意地瞥瞥她手里的盒子。
楼道里的灯光是淡淡的橙色,氤氲着,会把眼里的景物都柔化几分。锦盒小小的,尚不及手掌大,上面的刺绣在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模糊,看不大清到底是什么图案。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别人没有资格评价。”凌妤鸳把盒子放进外套口袋里,扬起头,“倒是Yoyo小姐,作为公众人物,还是注意些自己的形象比较好。你和肖亦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关心也不会过多干涉。但是,如果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想闹得人尽皆知,让我难堪的话,我是不会客气的。”
Yoyo盯着凌妤鸳看了好一会儿,冷笑:“原来是个母夜叉,怪不得Eryx要在外面找温柔乡呢!”
凌妤鸳眯了下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看Yoyo,很是坦然,但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你既然不爱他,凭什么这样绑着他!”不知为什么,Yoyo看着凌妤鸳的表情,总觉得很熟悉。后来,她才想起来,肖亦晟生气时候就是这种样子。他怒极的时候,并不吼人,但是眼睛会眯起来,冷冷地打量人,莫名地让人脊背发凉。
“我绑着他?”凌妤鸳走到Yoyo身边低声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往下定论的好。”看了看Yoyo的礼服,换了个语气道,“这串珠子可不是拿来当腰带的呢”说着,把那串细小拼串的珠链拈起,找着一颗稍大的,轻轻一按。珠链的卡口分开,凌妤鸳把链子往上拉了拉,勾到礼服领口两朵不易被察觉的两朵花形小孔里。
“要记住,这样穿才对哦。”凌妤鸳退开几步,一脸平静,“不错,Yoyo小姐这么穿还挺漂亮的。要是皮肤再白一点,效果应该会更好。”
Yoyo憋得脸发绿,自知理亏,一时说不出话来。
凌妤鸳本已从她身边错开,走远了好几步,但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关于Yoyo的那则报道,想了想,还是回转了身来,“穿错衣服不要紧,顶多是尺寸合不合适的问题。但如果找错男人的话,问题就比这严重多了。遇人不淑的话,谁都受不了。女人要自重,有些事情做不得。尤其是像Yoyo小姐这样丝毫没有隐私可言的公众人物,稍有差池,毁的就是自己的前途。”
“我知道别人怎么说我。好听的,说我是他绯闻女友;不好听的,就说我是小三。”Yoyo揉揉眼睛,终于开口,“可是,我就是爱他,能怎么办呢?”笑意苦涩,“很多人和我说这种事不能当真,像他那样的人更加是招惹不起。但,我真的忍不住啊……他待我有一点的好,我就觉得没法抗拒,有次我生病……”
“肖亦晟没你说的那么好那么好。我不知道你从前是不是有过很爱很爱的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叫爱情”看着Yoyo眼里已然含了泪,还颤颤地咬着下唇,凌妤鸳横横心,继续说,“但是,说句心里话,就肖亦晟来言,我不觉得你能抓得住他的心。”
是啊,像他那样的人,根本就没人能抓得住他的心,不是吗?
凌妤鸳一个人在镜子前坐了很久,拨弄着那个锦盒,心情复杂。打开来看了,的确是一把钥匙,不过和平常看到的不大一样,而是镶在了一条碎钻手链里,钥匙齿的连接处是手链的扣子。戴在手上试了试,大小正合适。
和天气预报说的不一样,晚上竟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来,带一点凉意。才刚进到花园,凌妤鸳远远就看见高鋆凯揪着肖亦晟的衣领,狠狠地揍去一拳,肖亦晟堪堪躲过,予以回击。林漫刚刚跑来,神秘兮兮地和她说大事不妙。她向来觉得林漫会夸大言辞,没想到何止是不妙,这根本就是糟糕。好在邵川发现得早,及时通知过来,客人多在大厅,花园这边只有几个一、两个熟人而已。
言恪非松开拉着高鋆凯一边胳膊的手,耸耸肩表示无奈:“凌,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劝不了。”
闻声,高鋆凯松开手,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服,回转身来。凌妤鸳看见他半个熊猫眼,想笑又笑不出声。肖亦晟伸手擦擦嘴角,拍了拍衣服,站直身体,瞥了瞥凌妤鸳,转而朝言恪非道:“你们先回大厅吧,帮我好好招呼客人。”
花园里只剩三个人的时候,凌妤鸳叹了口气,说:“谁能告诉我,这是唱哪出?”
高鋆凯神色古怪,看了她一会儿,又倏然转身。凌妤鸳还以为他又要动手,连忙抢上几步要去拦,却是被肖亦晟长臂一伸,拽住了手腕,一下子拉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