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珍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不由求证袁莉:“小时要买房了吗?”
彭珍这句话让袁莉回神,让她感觉一切只是误会。于是,袁莉不由笑了说:“可能他说着玩的。他要是有约你,你帮他参谋参谋也挺好的,你们从小就感情好。”
许悠妙笑了笑,拿上包出了门,径直去了三中。
三中门口,许悠妙和姜冰一起坐在车头看进出的学生,当王南出现的时候,姜冰回头看了眼后座高壮的朋友说:“把那个男生请上车谈谈。”
壮汉下了车走向王南,一把笑搂过王南的肩膀,吓得少年慌了神。许悠妙看着,给姜冰递了杯咖啡说:“你处理这些事还挺有经验。”
姜冰接过咖啡喝了口笑说:“小事。要让我找到王春生,那才有意思。”
许悠妙垂眼捧着自己的咖啡。
王南被人搂着推着到车边,许悠妙缓缓放下车窗对他微笑说:“你好,王南,不用害怕,我是你爸的朋友,想找你聊聊而已。”
“你有事就找我爸,找我干嘛?”王南慌道。
“那你告诉我,你爸在哪?”许悠妙徐徐问。
这个问题让王南脸色骤变,眼神闪躲掩饰。也就是这一秒,许悠妙意识到王南这个男生完全知道家里的事。她的脸色沉了沉,失去了耐心,抬眉示意上车。
王南在校门口不远处被人塞上车,这动静不大也不小,杨黎梦远远看着就追过来大喊起来。
许悠妙便推开车门下了车,笑说:“我就带你哥去前面咖啡店聊聊,你要是不放心就告诉你们班班主任,让班主任联系家长好了。咖啡店在哪,你知道吗?就在拐角。”
杨黎梦傻了,眼睁睁看着许悠妙又上了车,驱车离开。
许悠妙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就把王南带去了咖啡店,给他点了杯饮料坐着等他自己开口。王南局促不安,眼神一直在飘不敢看许悠妙,他看到姜冰和壮汉坐在另一桌,也是慢条斯理喝咖啡,三人团团把他围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悠妙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半小时,她开口问:“你班主任会联系你爸妈吗?你家里的事,你同学都知道了吗?”
王南脸色越来越差,他涨红了脸说:“你这样是绑架我,我可以报警。”
“报呗,我又没拿你手机,也没有不让你走。”许悠妙笑说。
王南面红耳赤,因为他发现现在是自己腿软了。
而不等王南报价,杨黎梦和纪璐就带着警察来了,她们隔着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窗就往里指。
警察纪堂隔着浪漫的橱窗看到许悠妙,心情极度复杂。他的手机里还有许悠妙的照片,那时候她笑起来特别纯真可爱。
第四十七章 以后你想怎么办?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灰蒙蒙的,王南跟杨黎梦和纪璐离开咖啡店,心脏砰砰跳,眼前一片灰暗感。他只有在看到纪堂那抹蓝色的警服,心里才找到一些安慰,他路过纪堂就说:“警官,他们想绑架我。”
纪堂闻言,脸色越发沉,他看到许悠妙还自若坐在咖啡桌前,丝毫没有愧疚不安。于是,他推门走进了咖啡店,一把拉开椅子坐在了许悠妙对面。
许悠妙没有看纪堂,而是侧头对姜冰笑说:“你们先走吧,我一会自己回去。”
姜冰点点头,起身和朋友离开。
纪堂的脸色越发沉,他看到许悠妙低头没说话也不看他,再忍不住开口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许悠妙?我上次遇见你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你在为今天蹲点是不是?”
许悠妙抬了抬眼,对面的纪堂一身正气,眉宇里都是清澈。她开口问:“我怎么了,纪警官?”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已经是成年人,做事要负法律责任!如果今天出了什么意外,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他是才上高三的学生,你有什么事要冲着一个普通高中生去?”纪堂越说越气,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许悠妙要做这种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都不是她铤而走险能去做的事。
纪堂的话很刺耳,撕扯着许悠妙善和软弱的那一部分。但许悠妙还是不动声色,她和纪堂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人,虽然他也不是完美的,但他这个人一直在抵抗自己恶的那一部分,而不是像她在学习和利用。
“你说话,许悠妙!你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愿意,你的人生可以过得很简单很幸福,你为什么非要做这些事?!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纪堂得不到许悠妙的回答,越发着急生气。即便他此刻占据了理和道德,但他还是捉摸不透她,这让他感到很痛苦。
而许悠妙听纪堂说了半天,终于有了点反应,她似笑非笑看纪堂问:“纪警官,你现在骂我的话里,是不是多少带了点私仇啊?”
纪堂瞬间被刺破得体的外皮,不可思议看着许悠妙,那种被洞悉内心深处想法的尴尬差点让他恼羞成怒,可许悠妙笑得那么无害看着他,一下把他黑白分明的世界搅得混乱。他看着对面的女人,有片刻觉得喘不上气,有什么在他体内蠢蠢欲动,想冲破他来自心灵和道德所有的桎梏。
他努力克制自己,压着声音说:“许悠妙,我是在很认真提醒你。不管是出于我的职业责任,还是我们以前的情分,我都有必要提醒你不要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
许悠妙看着纪堂,目光缓缓变得柔和,她知道纪堂这样的人也是难得的,他有一定的修养和自制力,实实在在是个好人,所以她不想伤害他。
所以她说:“收到了,谢谢你。”
纪堂见许悠妙忽然应答这么干脆,反而是种敷衍,他对她念念不忘的关怀在这时变成一种无力的愤怒,他说:“你真的有在认真考虑过你自己的将来吗,悠妙?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对此,许悠妙只是看着纪堂没说话。而她不回答,却有人帮她回答,周斯时知道许悠妙今天来找王南,特意提早下班来找她,结果就看到纪堂穿着警服“训斥”许悠妙。周斯时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他走去一把拉开椅子,在两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坐下来,冷眼看纪堂说:“纪警官好大的威风,我们家妙妙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舍不得大声说一句,你哪来的胆子这么说她?”
周斯时的忽然出现,让纪堂的火气终于有的放矢,他相信周斯时带给许悠妙的坏影响远胜过好的影响,都是周斯时的纵容才让许悠妙越来越无法无天。纪堂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眼里有怒火,嘴角是冷笑,内心的煎熬让他感到自己的判断和心态都开始扭曲,他说:“不舍得大声说一句?怎么,你这是觉得自己很爱许悠妙是不是?”
“是,怎么了?”周斯时针锋相对。
“周斯时,悠妙她不是像你一样不知廉耻不择手段的人,你不要用你那一套去影响她!”纪堂愤愤说。
“那你要怎么做?用你那不中用的爱保护她做个傻傻的小女人?”周斯时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已经在极力克制怒火,纪堂的话让他很难堪。
“这个社会就有它一定的规则,任何人都有牺牲都要改变,没有人能想做就做什么,你这种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尊重什么叫爱!”纪堂半站起身靠近周斯时,瞪着他。
纪堂靠过来的压迫感让周斯时内心深处的阴鸷越发占据理智上风,他抬手轻柔又用力拽住纪堂警服上的肩章,一字一顿说:“你是不是没体会过什么样叫真正的不尊重?”
“你想袭警吗?”纪堂冷冷笑了笑,他故意在刺激周斯时。
许悠妙在两个男人争执的时候,一直抱胸坐着好像一个局外人,她看到她的模样在他们的言语里被拉扯到变形,而他们自己也在变形。果然,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很讨厌这种争风吃醋的场面,这并不会让某个女人变得很优秀,只会让人尴尬显得她很没有品位,毕竟“抢手”本身就是说一件商品。
所以,她说:“你们要打出去打,不要在我面前打,要是有人问起来,也不要说是因为我打架。不然,我让你们两个都吃不完兜着走。”
许悠妙的语气多少有厌恶,而她的话带着寒意和威胁,比两人的剑拔弩张还可怕,这让两个人瞬间冷静下来。
周斯时缓缓松开了手,看向许悠妙,他眼里还有怒气,但也忍不住有委屈,他觉得许悠妙并不站他。
而纪堂也在这时想起那年被许悠妙分手时的残酷,想起她骨子里的锐利和果敢。他缓慢坐了回去,无力的痛苦再次胜过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