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靳林琨装傻的时候他都惊了,毫不犹豫把表演类的艺术特长全从备选项目里划了下去。

在于笙转眼反应过来了灯下黑的可能性、迅速联系起整个故事之后,他的全部的工作就只剩下了抱着脑袋,顺便帮忙护着桌子上的东西不往下掉。

“还好。”靳林琨扶了下眼镜,重新把歪七倒八的桌子扶回来:“还有别的攻略吗?”

于笙被七组组长拖走帮忙参谋节目了,梁一凡什么也不会,老老实实等待安排,还沉浸在他琨神竟然运筹帷幄到了这种地步的震撼里:“啊?比如什么……”

靳林琨给他明确搜索范围:“比如刚挨了一顿揍,怎么继续带舍友出去吃饭那种。”

梁一凡:“……”

自习课变成了才艺展示,大家都在到处乱窜寻找灵感,靳林琨被揍得很不明显,甚至没几个人发现。

于笙被一群人拽着,热火朝天地讨论七组究竟能拿出什么节目,在文艺汇演里争取到一席之地。

“大合唱怎么样?”丁争佼对这种活动了解得实在不多,冥思苦想:“笙哥弹琴,董珏不是会唱歌吗?可以领唱。”

报名单是岑瑞现场设计的,刚好传回来,拍在他面前:“组长,你看看这上面‘不跑调’这项多少人打了勾,大概就能打消你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尤其居然还有好几个人诚实地选了“调是什么不知道”,也不知道一张嘴究竟是什么效果。

合唱类的节目形式转眼被打进冷宫,一群人冥思苦想,陆续提出了几个主意,又逐一因为现实条件的局限性不得不遗憾放弃。

绕了一圈,也没能想出合适所有人上场的节目形式来。

“我觉得吧,这个活动主要还得看脸。”

夏俊华叼着笔思考:“根据我多年的文艺汇演经验,只要长得好看,站在台上现场刷题都可能得到评委们的一致好评。”

岑瑞对这一点很赞同:“而且只要有两个人在前面吸引注意力,我们就能在后面设法划水。”

……

众人的视线在于笙身上落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转向了教室的另一个角落。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琨神跟笙哥两个人站在台上,我们的胜算好像就有了。”

丁争佼有点心动:“笙哥会钢琴,要不问问琨神有什么才艺?不管是什么,咱们全力配合”

被迫拉过来帮忙、一边刷题一边旁听讨论的于笙终于抬起头:“他会管风琴。”

“……”

一片安静里,丁争佼依然不舍得放弃,试图提出建议:“或者我们可以演管风琴……”

七组第一次全体会议进入了死胡同。

接下来的两天,讨论的内容都依然没能从死胡同里绕出来。

在梁一凡的带领下,敢来最后一排聊天的人一点点变多。为了能够讨论出合适的表演形式,几个主要的节目组织负责人都鼓起勇气,在组长丁争佼以身作则的带领下,利用课余时间围到了两位凝聚全组希望的大佬旁边。

“琨神,我就想不通。”

岑瑞也抱着本书蹲在桌边,忍不住提问:“是什么让你决定学管风琴的,是理想吗?是信念吗?”

夏俊华跟着凑热闹:“是对乐器之王的致敬和古典音乐的热爱追求吗?”

一个本身就有几间房大、几层楼高,稍微霸气点能霸占整个教堂的乐器,究竟是怎么学的,七组同学都暗中讨论了挺长时间。

最后在副组长孔嘉禾同学“只要还有人演奏一种乐器,这种乐器就一定有办法学习”的无懈可击的理论下,才终于基本打消了琨神只是因为不想参与集体活动,随便编了个才艺的猜测。

靳林琨最近已经挺亲和,也会和同学们多聊几句,闻言放下手里的笔:“为了能不总是被叫上去表演才艺。”

丁争佼:“……”

夏俊华:“……”

“……”

特长是口琴的岑瑞愣愣听着:“卧槽,我居然有一点心动。”

“小声点。”丁争佼压低声音提醒他,“笙哥睡觉呢。”

昨晚刚从刷题切换到背书,于笙脑子里转了半宿的历史年表,没怎么睡好,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这种有人说话、又不算太吵的环境天然就挺催眠,于笙睡了半节活动课,这会儿还没醒。

一群人的声音都自觉压得不能再低,看着他们琨神放下笔说了句话,就又转过身,替桌上趴着的人往上轻轻抻了两下披着的外套。

于笙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察觉到肩上的动静,蹙了蹙眉,抬手想要扒开。

靳林琨一点儿也不着急,很耐心地握着他的手送回去,把衣服整理好,在背上轻拍了两下。

察觉到熟悉的力道,于笙原本想要撑胳膊坐起来的力道就跟着缓了,又趴回去,释开眉峰继续睡。

“……哇哦。”

岑瑞忽然有点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感慨:“右手定则的夏俊华同学,你这次有什么感想吗?”

夏俊华:“别说话,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

董珏:“我开始想睡觉了,真的,上课睡觉这么幸福的吗?”

梁一凡看习惯了,对这种画面早已见怪不怪,睥睨地扫了一眼这群没见识的同组同学,从容地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被眼前画面刺激得不轻的七组同学们正在你一言我一语抱团取暖,唯一没参与进来的丁争佼来回看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琨神,我听说会弹管风琴的话,至少一定要有钢琴基础……”

靳林琨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