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1)

“你闭嘴!”也许是在生命与心灵的双重冲击下,赵轶此时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他恶狠狠地打断:“不是这样的,那个贱人!她有什么资格为阿染生孩子,我留了那个孽种二十多年,二十多年……”

果然如此

乌扬眸色闪了闪,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跳脱得赵轶都始料不及。

他唇角带笑,但神色却比方才还要冷,他说:“那接下来,陛下给臣说说,乌家的事情吧。”

满心的躁动在一瞬间冷了下来,他抬起头,正巧乌扬也在注视着他,四目相对之下,赵轶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乌、什么乌家?”

“陛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乌扬说,“成泽三十二年夏,彼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奉命前往江宁负责端午祭祀之事,途中借宿江宁世家……更多的,还需要臣继续说吗?”

有些发怔的人反应过来后神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做出一个要掐住人脖颈的手势,挣扎着要下床去付诸实践,此刻倒是丝毫不畏惧那人手里的利剑。

乌扬冷眼看着他挣扎起身的动作,他似乎是有些力不从心,眼见着就要站起来了,忽然腿一软,整个人直接咚的一声跪坐在地上。

脚下有毯子,哪怕是一个健壮的大男人摔下来也不见得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老态龙钟之人。

乌扬转头向殿门的方向看去,外面的人正好开口:“陛下,西北尚有五万蜀洲俘虏,贺将军拿不定主意,特差末将入宫询问陛下意见。”

“陛下龙体欠安不宜见风,本相代为传达。”打开门,乌扬气定神闲道。

那将领瞥了眼内殿,又想到上面的吩咐,只得还硬着头皮道:“是,请大人明示。”

乌扬顺着他的目光也回头看了一眼,其实由于屏风的阻挡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却仿佛看到了里面那个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神色,还真的有点好玩。

别样的神色一闪而过,风尘仆仆的将领只听到他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坑杀!”

“……你这个疯子!朕怎么美早点看清,你和那个孽种一样,你们……都在觊觎朕的江山!”赵轶怒不可遏,此举立威是假,把他钉在耻辱柱上才是真!

“谁的江山?”被人指着鼻子骂,乌扬也不见生气,反而颇为和善地轻笑了一下,“自古一家一姓,这天下自然属于整个皇室……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把整个乌家屠了,普天之下就再也没有人知晓这件事了吧?”

很显然赵轶便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也不会多此一举派人去杀一户落魄人家……

到底是谁

没有人喜欢不被掌控的一切,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很是狂躁,他喃喃自语:“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哪怕知道了你也没有机会去……你使计炸朕?!”

笃定了这个想法,他看向乌扬的目光更加怨毒,而乌扬却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诈你?你还不够格,说起来,这件事还得多谢太子殿下,若不是他,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离奇的身世……”

或者说,是一段从开始就带着错误与诅咒的身世。

东宫那位向来手段了得,奈何他老子风流韵事太多,而他又眼底不揉沙子,为了固位,他当然要确保自己是赵轶唯一的儿子。

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全副心神盯着别人,却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个隐患就在眼皮子底下。

“朕啊!”痛呼声随着利器割破皮肤响起,乌扬盯着染了血色的剑,阴森森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他说:“痛吗?当年你派人去分尸的时候,他一定也很痛……”

说着,他又左右各划一刀,在那人两只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窟窿,还在汩汩地往外流血。

巨大的痛感向赵轶袭来,作为皇室子孙,哪怕早年再不受宠也未曾受过如此对待,现如今被自己握了十年的利剑反噬,而他毫无反抗之力。

身体上的痛倒是其次的,心里的怒不可遏才是首要的,但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哪怕有再多不甘心,当下他也只得暂时妥协,手脚并用躲到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对方显然并不想放过他,提着剑的手动了动,随即弯下腰来迫近他。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赵轶气的脸色发青,却也没敢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尽管心里怒意翻江倒海,但面上却似无事发生一般。

等他出去了,他定要将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碎尸万段!

面前人狼狈躲闪的模样显然极大程度地取悦了乌扬,他好整以暇地弯腰和人对视。

两个身份尊贵平日里让人不敢直视的人此时离得极近,若是有人站在侧边一抬头就会发现,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侧脸竟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一个沧桑圆滑,一个更显冷硬。

伴君如伴虎,他在这样一只喜怒无常的虎手底下十年,早已经将他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要不然,他怎么能凭一己之力,将兵权骗出来……

“陛下血雨腥风几十年,怎的人老了脑子也钝了,您凭什么认为,我会让您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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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还没完但是3000+了,我后面再看看直接写新一章还是接着

叮叮叮,好啦接了几百字,我是懂完整性原则的(坚信)

第54章 百世之缘18

等祁瀛察觉到不对劲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他在那小孩儿头一次的服软下,策马转了个大弯,而后又在城外的驻地待到了现在。

大帐内而今寂静无声,气氛却是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

还真是竖子无惧,祁瀛冷哼一声:“本王不想为难你们,要么把贺廉找出来,要么,本王动手。”

营帐门口,身着重甲的兵士挡在去路,以面前那个欲离去的人为中心围成一个半圆。

这个人气势凛冽,大有一副不放人便用武力闯出去的架势。

即使离京多年,但青年时与那位军中奇才比也能排的上号的人,没有谁敢掉以轻心。

他们各个都紧握着手里的武器,脑子里像上了一根紧绷的弦,这根弦的两头还在不断被拉紧,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扯断这根弦的人,绝对不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那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他挑眉哂笑,紧闭的唇微张开来,一闭一合间轻吐出似无奈似妥协的字句,却像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轻而易举将所有表面平静的假象尽数划开。

他扫视着这一圈人,心情似乎很不错:“看来是要跟本王死磕到底了,既然如此,就一起上吧。”

当年走的急,不知道没了白诺的云泽大军,如今实力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