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但这不足以让他妥协,真正让他由着魇罗果胡闹的原因,是古籍记载的后半句话由眠入醒,易躁,顺之无虞,逆之则亡。

虽然他们体型差摆在那,但现在的云意棠根本不是魇罗果的对手,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随便一掌就能结果了他。

走投无路之下,云意棠只好同意了这看起来很无厘头的要求。

他使劲拍了拍额头,试图清醒一点,随即有些无奈地顺着魇罗果的指挥向河流走去。

河流依旧平静清澈,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的程度。

但这赏心悦目在神秘莫测的无尽渊,一切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布满水草的河岸过于冷清,烈日照射下草影里找不到避暑小憩的生物,而身后的魇罗果还在不断说着自己饿坏了、让他做事不要拖拖拉拉。

怎么撞上颗爱吃水产的果子,关键是这果子还一副不懂行的模样,大呼大叫的,就算有鱼也早给他吓跑了……等等,他一直在说自己饿。

可是……

云意棠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心头猛地一跳,他不是易出汗的体质,做人时哪怕被烈日晒上一天也不会像别人一样大汗淋漓,但现在他的额角已经被冷汗悄悄浸湿,他紧皱着眉头,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我记得你们魇罗果好像……”

“扑通”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随着一声重物落水的巨响,孩童形象的魇罗果站在刚才云意棠站的地方,眼带笑意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的人,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在河里好好待着吧,乾渊镜可不是谁都能惦记的。”

尽管已经提前做好了防御准备,但云意棠想要往回撤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猝不及防被大力推下河里被呛了几口水,好不容易挣扎出来,那老顽童已经嘲讽开了。

即是身处狼狈的境地,云意棠的声音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他恍然道:“你果然在算计我。”

“但是你反应得太慢了,小神仙。”对方把“小神仙”三个字咬得格外重,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很有讽刺的意味。

云意棠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反方向游过去。

要是早知道顺着也躲不过,那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浪费这个时间。

只是魇罗果要了结现在的自己,随便来一下他就没命了,真的不至于还费脑筋把他骗到河边再推下来。

太多此一举了。

刚才在岸边没什么感觉,如今整个人泡在水里才切身体会到河水的刺骨冰凉,难怪他看不到有生物活动,这样的温度确实没有什么动物可以生存下去。

他现在的身体没有灵力作保护,对于寒冷的抵抗力并不强,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能感受到四肢逐渐变得有些僵硬麻木。

得快些游到对岸去,否则到时候不但事情没做好,说不定还得付出其它的代价。

云意棠全副心神都放在努力地朝对岸靠拢,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那人脸上逐渐放大的笑容。

魇罗果看着云意棠越来越接近河流中心,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假惺惺的关心张口就来。

“小神仙小心啊,这可是恒流无尽河,你在水里待了那么久,谁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恒流无尽,云意棠是听说过的,但多说无益,现在的境地就是进退两难,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游,并祈祷这水里的东西处于饱腹期对他没兴趣。

冰冷的河水冲走了云意棠大部分的体温,他觉得自己的温度已经快降得和水温差不多了,但所幸已经过了最凶险的中心,接下来只要再咬咬牙想办法上岸就一切都没事了。

身体的感知在变得迟钝,他使劲动作着,但河水看着平静,实则湍急难测,他前进的幅度十分小,而且水底水草疯长,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缠住脚了。

像之前的几次一样,云意棠熟练地挣脱勾缠得并不算很紧的水草,但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成功,甚至于那水草还兀地发力越发缠紧了他的脚腕。

云意棠停了下来,打算借着清澈的水面察看一番,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股强力拖拽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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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本尊被人亲了

直至彻底没入水中,与空气彻底隔绝,云意棠才算是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河中的洞天。

水压随着不断下沉的深度而加强,窒息感让云意棠迅速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水中阻力颇大,他有些艰难地活动腿脚,这一动作似乎再次惊动了拽着他的东西,云意棠只觉得下落速度似乎变得越来越快。

眼睛适应了水里的环境之后逐渐变得清明起来,这时候他才看清了把自己拉下来的罪魁祸首。

那东西外围裹着一层细长的绒毛,触碰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水草的那种黏滑。

它一眼看过去是就是一条体型巨大的鱼,可在前鳍的地方却极为诡异地长了一双类似人手的细长的器官。

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猎物的打量,那东西先是顿了一下,而后再次行进起来,幽暗的水里,在无声的对峙中,它缓缓回过头……

一切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彻底的黑暗袭来,而下沉的动作还在继续,从被拽下来但现在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这条河还没有到底。

越往下就是越低的温度,刺激得云意棠更加奋力挣扎,在水里他本来就没有优势,而今更是连视觉都被关闭了,任由着继续下去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他在黑暗中暗自摸索着,慌忙中不知道如何挣脱了束缚,像沉重的枷锁卸下,终于能喘一口气。

四周没有光亮,云意棠睁大了眼睛也还是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世界,他只能凭借感觉挣扎着往上游走。

湍急的河水开始不断涌动,毫无疑问是那东西恼羞成怒了,但云意棠没时间理会,他现在只能祈求着能再快些游上岸。

人在身处险境的时候,除了绝望还有不切实际的一丝幻想,但这些幻想往往都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

就像云意棠明明知道水里是别人的主场,却还是想要凭着自己近乎凡人的身躯逃脱。

一直到被强力撞击得移位数尺,而自己依然看不到任何光明的时候,他才放弃了丰满的理想。

疼痛感密密麻麻地从被撞击的地方传来,他下意识痛呼出声,虽然看不见具体情况如何,但可以断定伤口已经见血了。